“江小雨,我是濯清!”清冷之聲在耳畔響起,無風無波,無情無怒。如一盆冷水一般,直接當頭潑下,將那身焦灼而出的汗水,淋了個幹淨!
江小雨急忙鬆開手臂,定睛一看,登時又羞又氣,忽地站了起來,吞吞吐吐地說,“你、你、你這死、死麵癱,我、我怎、怎會抱著你、你哭,真,真是太詭異了、太、太詭異了!”
“幻由心生,幻境的出發點便是人內心最脆弱的地方,可能是回憶,也可能是幻想,或者欲念。”濯清理了理長袍站起身來,探究地看著江小雨,“雲淺與我長得很像?”
江小雨立刻炸毛一般退開一步,大聲嚷道,“才不是!我師父仙人之姿,怎麼可能跟你這個凡人長得一樣。你莫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濯清想起江小雨那個萬能的破除結界的口訣,心道對方的師父定也不是凡夫俗子,便沒再追問。轉頭對一直站在身邊的孟薑吩咐道,“此處應該就是玄靈陣,這陣法頗為怪異,並不像修習道法之人所設,其中幻境重疊,陣法連環,一定要小心行事!”
孟薑不知在想些什麼,愣了一下,才點頭應道,“是,先生!”
小憐帶著白須鶴發的所謂神醫急匆匆地趕來,還未走到門口,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之氣。
“難道水尊大人提前動手了?”小憐疑惑地推門而入,卻被眼前的場景驚得“啊”的一聲大叫起來。
屋內的地上坐著一人,臉色慘白,神情呆滯,雙手沾滿鮮血,一身煙灰色長裙在血泊之中浸染的髒汙不堪,正是先行到達的水憐月。此刻她一動不動,雙眼隻呆呆地盯著地上那灘暫且稱之為人的殘肢斷臂。
大紅的喜袍已經四分五裂,可穿在袖子裏的手臂卻依舊安安穩穩地待在袖子裏。整個屍身已經碎了一地,竟像是被人硬生生撕開一般,而那顆心髒就擺在血泊之中,早已變成了暗紫色!
蒼勁的聲音帶著焦急,白色的袍子同時被血浸染,雪白長眉遮住了眼中的神情,可話語中卻壓抑不住情愫。“憐月,你怎麼樣?”
“沒了,全都沒了!”水憐月喃喃自語,“我等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一顆心,可是,就這麼沒了,沒了!”
神醫低頭細細看了看地上破碎的肢體,蒼老的手指探進血水中,撚起粘稠的液體在鼻尖聞了聞,狐疑地問道,“憐月,你進來之時,就已經這般了嗎?”
水憐月絕望至極,對神醫的話恍若未聞,隻喃喃自語著“沒了,沒了!”
神醫不再理會她,而是起身在屋內各處轉了一圈,小憐哆嗦著走到水憐月身邊,使力將她攙扶起來,安置在椅子上,顫抖地問道,“神醫,此人已死,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死的不是那個丫頭,而是假扮她的人,水憐月,你難道連這點都沒有看出來嗎?”蒼勁的聲音中壓抑著憤怒,“我早就告訴你,事情有變,暫緩幾日,你偏偏不聽!這幾日玄靈陣中氣息有變,我還未查出原因,你就急著動手,如果毀了我的計劃,就算聖尊她老人家親自來了,也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