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憐月嘴角抑製不住地又抽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名喚小憐的丫鬟借著阿音轉頭的空檔急急地望向水憐月,卻並未得到任何指示,心中忐忑,可阿音的手已經伸了過來,那容的她細想。
“哎呀呀,這小手,真是白嫩嫩的,跟我做的豆腐一樣一樣。摸著有彈性,吃著一定很勁道。”阿音色迷迷地扯著小憐的手,一邊揉搓一邊嘖嘖稱歎,腳下步子卻走的不急不緩。
小憐被她摸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初始跟在阿音身邊的另兩個丫鬟也忍不住一陣惡寒。由剛烈變得如此急色,任誰看了都覺得不舒服。眼看著那穿著紅裝的小胳膊已經摩挲到小憐的腰上,水憐月皺著眉頭眯起了眼睛。
季淩玉卻完全沒有注意,他此刻心悸難控,好不容易平複下心口的滯悶,再一抬頭,屋內早就空無一人,連水憐月都沒了蹤跡。季淩玉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張望急呼:“憐月,憐月~”
也不知是突然起身的原因,還是因為昨夜疲累,季淩玉隻覺眼前一黑,踉蹌了兩步,一頭栽在了地上。
黑暗之中,鐵鏈再次滑動起來,卻不似平日的緩慢,帶著急促的焦灼。突然而至的火光,讓鐵籠之內的人驚恐地抖了起來,連帶著整個籠子也跟著發出低低的嗡鳴之聲。
火光將來人照了個清楚,竟是一身黑衣的玉清揚。
玉清揚就著火光往籠子裏一看,枯草之中蜷縮著幾人,其中兩個精神較好的半依在籠壁上,睜著無神的大眼呆呆地望著玉清揚。臉色青白,神情恍惚,顯然三魂七魄已經殘缺不全。
而枯草之中蜷縮著的卻隻是下意識地抽動了幾下,露在外麵的胳膊,破舊的衣衫遮不住的皮膚,如枯樹皮一般,蒼老死寂。
玉清揚舉著火把往前走了幾步,火光滑過其他的鐵籠,每個籠子裏的狀況都相差無幾。前麵的黑暗依舊照不清楚,玉清揚不知這條密道究竟有多長,這個地下石窟究竟有多大,可他心中洶湧的怒火卻幾乎要將他點燃。
“殺人取魄已經天理難容,沒想到,竟然有人以活體養魂,再強行取之,簡直令人發指!”
隨著怒斥之聲,長劍飛出,“叮”的一聲,隨著濺起的火花,鐵籠上的鎖鏈應聲而斷。“嘩啦”一聲,摔在地上,在寂靜的石道內響起響亮的回聲。
可這回聲並沒有驚醒籠子裏呆滯的活人,敞開的牢籠就那樣對著玉清揚,似乎在嘲笑他的無用功。
“你們出來吧,你們自由了!快出來啊!”玉清揚焦急地對著籠子裏的人招手,可裏麵的人依舊呆呆地望著他,不動不語。
“娘,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秦香貼著石門聽了半響,似有若無的聲音傳進來,卻被厚厚的石壁隔絕在外,讓人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真實。
“香兒,你試了那麼多次,我們打不開的!”秦寡婦依舊繡著手裏的衣服,似乎這項工作才是她最關心,最在意的事情。
“娘,我們被關在這裏,也不知過了多久了。聽那老頭的意思,我猜我大師兄濯清已經來了這個地方,我們必須讓他知道我們被困在這裏,這樣我們才能得救。”秦香說罷使勁拍這石門,扯著嗓子大喊,“有人嗎?救命啊!救命啊!”
“在這裏不好嗎?這裏沒有魔鬼,不好嗎?”秦寡婦呆呆地盯著手裏的繡了半截的衣服,喃喃自語。秦香一心求救,完全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