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也沒想到這偏僻的小巷子會突然竄出來一個人,馬車打了個拐,險些撞在牆上,可打馬的小廝卻沒有一絲停下來的意思,反而神情慌張地加快了速度。
玉清揚歎了口氣,卻聞到空氣中一股似有若無的妖氣,竟好像是從剛剛跑過去的馬車內傳出來。玉清揚心中一喜,似乎終於找到了這極樂莊的古怪之處,立刻飛身快速跟了上去。
那馬車走的又急又快,而且專挑人煙稀少的路走,片刻功夫已經出了繁華熱鬧的鎮口,朝著一片荒林奔去。
玉清揚不知馬車裏坐的人是何道行,也不敢跟的太近,空氣中那股妖氣卻越來越淺,最後竟被荒林之中飄蕩的腐臭味全部掩蓋。
玉清揚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才四下張望,發現這個看似平平的荒野,不僅毫無人煙,連飛禽走獸都沒有。可是,那一人粗的大樹卻極為茂盛,鬱鬱蔥蔥的樹葉,綠的發亮。
前方的馬車已經停了下來,那趕車的小廝自車內費力拖出一個麻布袋,扔在地上,又嘀嘀咕咕說了半天。玉清揚離得太遠聽不真切,正要再靠近一些,那小廝卻已經重新坐回車上,馬鞭一揚起,馬車轉了個彎,竟朝著玉清揚的方向奔來。
玉清揚四下看了看,腳下一點,飛身落在樹梢。馬車飛馳而過,馬蹄踩在枯枝之上,那枯枝隨著斷裂的力度飛揚而起正好勾在小廝的頭上,那盞藍灰色的布帽隨之打落,一頭烏黑的秀發鋪散開來。
原來竟是個女子。
那女子繼續打馬前進,空閑的手急急將長發挽了個簪,用一隻墨玉簪子別住。玉清揚看的並不真切,心中卻越發好奇,待馬車徹底沒了蹤跡,立刻飛身落地,快速跑到女子剛剛停車的地方。一看之下,登時大吃一驚。
地上是一處數丈深的大坑,周圍黃土鬆散,將已成白骨的屍體掩蓋住,而新的屍體又重新覆蓋在上麵,半腐爛的碎肉掛在骨頭上,濃鬱的屍臭撲麵而來,偌大的死人坑卻連個飛蟲都沒有。
玉清揚彎腰將那個麻布袋子拽了上來,隔著布袋他已經猜出裏麵必然也是一具屍體。他解開束袋子的麻繩,一個光著上身的男人,睜著大眼直直地冒了出來,倒是嚇了玉清揚一跳。
玉清揚仔細看了半響,並未發現妖氣,似乎剛剛那縷若有似無的氣息,隻不過是自己的想象。而那死屍雙眼圓瞪,嘴角卻帶著滿足的笑容,似乎是身心最為極樂之時一命嗚呼。玉清揚心中一動,急忙用劍柄剝開坑內還未完全腐爛的屍體,見那些屍體均如麵前的男子一般,嘴巴大張,雙眼圓瞪,一副正在享受極致歡愉的表情。
“這極樂莊還真的名副其實,連死人都是一副極樂的表情!”玉清揚彎腰準備將袋子重新束起,又覺得多此一舉,最後劍柄一推,直接將屍體推進死人坑裏。
那男屍順著坡度滾落而下,一套青色布衫自袋內滑落出來,衣角處繡的“季”字正好露了出來。
“季府?”玉清揚擰眉沉思,突然飛身一個起落,手中已經多了一件布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