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靈兒摸著滿頭的汗珠,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東方已露魚肚白,將黑暗驅趕。那團火已經熄滅,隻剩下一堆黑黑的灰燼和縷縷薄煙。火堆旁的男子竟然還在睡,隻是呼嚕聲淺了很多。
卓靈兒轉頭望向玉清揚的方向,卻並未看見人影。她不想等李江醒來再奚落自己一番,既然天色已經亮了,倒不如自己加快腳步,說不定天黑之前,還能到達目的地。
阿音醒來時發現自己正依在一棵樹上,她剛要起身,卻發現自己周身酸痛,小腹尤為嚴重,又墜又漲,時不時翻江倒海地疼上一陣,隻折騰得阿音臉色慘白,蜷縮著身體,痛苦地口申吟起來。
“阿音,阿音!”低沉的男聲透著焦急。
阿音覺得自己如墜冰窟,又冷又痛,便拚命往唯一的熱源裏鑽。玉清揚一邊拍著她一邊低低哄著,“阿音莫怕,大師兄去想辦法了,你乖,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
卓靈兒昨夜出了一身的汗,此刻隻覺又粘又髒,待見到那條小河之後,開心地恨不得撲進去。她甩開包袱,急急跑過去,清澈甘甜的河水撲在臉上,又涼又爽。洗澡是斷然不可,不過臉上幹爽了,心裏倒也舒坦不少。
正兀自開心之時,隻覺眼前一道藍色閃過,下一秒就被人挾在腋下。卓靈兒以為昨日的劫匪去而複返,立刻手腳並用地劇烈掙紮起來。
“濯清冒犯了!”清冷之聲自頭頂傳來,卓靈兒一怔,急急抬頭去看,見自己竟被昨日那藍衣青年抱在懷裏飛騰在半空,登時又羞又喜,雙手不自覺地攀上濯清的腰。
“你~”嬌羞的聲音還未響起,隻覺一陣旋轉,雙腳已經落在地上,卓靈兒扯著腰間束帶,細長手指繞來繞去,低垂著頭,俏臉粉紅。
而濯清早已飛奔到了阿音身邊,雙手緩緩抵在阿音的小腹部,片刻之後,見阿音眉頭不再緊皺,這才出聲喚道,“姑娘,煩請幫一個忙!”
卓靈兒一顆少女心正在泛濫,循著清冷之聲望去,登時愣在那裏,呆呆地“啊”了一聲。
玉清揚見她神情呆滯,忙上前一步,抱拳躬身一禮,“卓姑娘,我師弟,不,我師妹身體有些不適,我與師兄皆為男子,不便照料,煩請姑娘幫忙!”
卓靈兒得知阿音是女子,又見那件淡藍長袍上血跡斑斑,立刻明白過來。忙挽了衣袖俯身過去將阿音從濯清懷裏接過來看了看,抬頭對玉清揚說道,“玉公子,麻煩你撿些木柴生堆火,再尋些幹草過來,此時女子不宜受涼。”
玉清揚應聲而去,很快沒了蹤影。卓靈兒見濯清麵色擔憂,忙勸慰道:“我幫她暫時清理一下,我們最好能快些到下一個鎮上,也好找間客棧讓她好好休息,我也要買些女子要用的東西。”
濯清見卓靈兒如此淡定,這才鬆了口氣,點頭淺笑道:“多謝姑娘相助!”
卓靈兒第一次見他微笑,隻覺男子也可這般傾國傾城,頓時有些晃神。懷裏的阿音“哎呦”一聲醒了過來,卓靈兒忙收回心神,低頭問道,“你覺得如何?還疼不疼?”
阿音看了看卓靈兒又看了看濯清,“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清清,我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