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毀我名節,竟然還讓我不要激動,你,你無賴!”卓靈兒氣憤難忍,“早知道你們是這種人,我剛剛寧願死了算了!”
“喂,你這人真不知好歹,我們救了你,你不感激倒也罷了,還心存鄙視。早知道,剛剛就將你丟在荒山野嶺裏,讓狼叼了去,何苦費心巴拉地背你行了那麼久的路!”李江不屑地嚷道。
卓靈兒一聽,剛剛自己昏死過去,竟讓這個又矮又挫的男人近了身,心中羞愧,竟嚶嚶哭了起來。“你、你這賊人毀我名節,我,我~”說著說著,作勢就要往樹上撞。
李江入觀十年,鮮少下山,此刻頓覺這個世界變化之大,怎麼一轉眼恩人倒是成了賊人。他見那女子又要尋死覓活的,登時來了脾氣,“你要死便死,說的自己那麼清高,好像別人占了你的便宜一樣。也不看看,當初是誰將我大師兄抱的死緊,一轉眼又投入我二師兄的懷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青樓妓院裏拉客的女子,如此水性楊花,這會兒又裝起了貞潔烈女,虛偽!”
“你、你”卓靈兒又羞又氣,身體支撐不住,眼看著直翻白眼,立刻就要昏死過去。玉清揚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一晃神的功夫,卓靈兒已經癱軟在地上,出氣多入氣少,一張臉慘白的嚇人。玉清揚急忙將手掌抵在卓靈兒身後,緩緩輸了些內力。片刻後,見卓靈兒臉色回轉,忙收回手掌,起身立在一側。
卓靈兒恢複了一點體力,便直直坐在李江對麵,死死盯著他,眼神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李江倒是一派坦然,將包袱往地上一扔,仰頭枕在上麵,骨碌翻了個身,竟然很快睡去。玉清揚不敢離卓靈兒太近,又不能棄她而去,隻得退開三步,不遠不近地盤腿打起坐來。
卓靈兒又累又困,瞪得眼睛又脹又澀,卻不敢入睡,心中無一刻不希望那個身穿湖藍長袍的男子可以從天而降。
夜色撩人,星光將山林一側的小河照的宛若銀帶,波光流轉之時,將銀光點點剝開,散在空中,竟有嫋嫋水汽隨之升騰。
濯清背手而立,微風吹起長袍,發出低低的獵獵之聲。
“咚!”石子入水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便是清脆的雀躍聲,“清清你看,這次我打了四個水漂,厲害吧!”
自然無人回答。阿音早就習以為常,繼續撅著屁股在路邊撿拾合用的石子,時不時跳著腳扔進河裏,少不得又是一陣或失望或得意地叫喊聲。
寂靜的小河就這樣被喧鬧吵醒,平靜的波紋也被一次一次大亂。沉寂的夜晚也跟著熱鬧起來,濯清的目光從河水轉向阿音,看著她跳躍,看著她拍手大喊,看著她在河水裏淨了手撒著歡兒朝自己奔來,看著自己不由自主張開的手臂。
“清清!”少女的香氣混合著冷冽的夜風縈繞鼻尖,“清清!”
“嗯!”
“我問你一個問題!”阿音自濯清懷裏揚起頭,歪著腦袋問,“李江說,我不是女人,剛剛那個女人才能稱之為女人,清清,你是不是也喜歡那樣的女人?”
阿音問的語無倫次,濯清臉上並無多大變化,隻抬手理了理阿音散落在臉頰的碎發,鬆開懷抱,轉向恢複平靜的小河,清冷之聲緩緩響起,“那在阿音心中,什麼才叫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