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揚皺了皺眉，他顯然並不喜歡這些富家公子的嬌弱。“既然身體不適，就先回房休息吧！”說完便不再理會他，轉身繼續盯著修道院裏練功的眾弟子。
秦香忙將牛皮袋藏進袖中，捏了信箋急匆匆回了房間。
濯清守了一夜，見阿音氣息雖弱卻逐漸平穩，總算放下心來。這才坐在桌前，抵著前額睡了片刻。積善端了簡單的清粥小菜進來，見他正在休息，便踮著腳走到床前看了看阿音。一回頭濯清已經醒了，修長的手指揉著眉心，顯然精力還未恢複。
積善忙道：“師兄，不如你去我的房間好好休息一下，這大白天的，還有清揚在外麵，定然不會再出什麼事。”
濯清點了點頭，似乎又想起什麼問道：“清揚還在教門下弟子練功？”
“是啊，你親自訂的一月之期，誰敢懈怠啊！”積善話裏依舊有些抱怨。濯清無奈輕笑，看了看桌上飯菜，說道：“多謝師弟費心！”
積善不自然地扯了扯道袍。
濯清又道：“今日我便將天罡劍法的後十招教給清揚，這幾日就讓清揚守著阿音吧！”
“你要去哪裏？”積善立刻追問，“你不是答應過，一月之後再去北翼山嗎？”
“師弟，我何時說現在要去北翼山？”
“那你~”
“阿音每日需要我用內力來壓製體內真氣，我在飛雲洞內可以恢複的快些。”濯清淡淡說道，“而且裏麵經書萬卷，我看看能不能再找出別的辦法！”
“若真有辦法，十六年來早就找到了！還需要冒險去取靈果嗎？”積善歎了口氣，“算了，飛雲洞確實對你身體有益。我一定讓清揚好好守著阿音！”
濯清點了點頭，看了看桌上的清粥小菜，眼中緩緩溢出一絲溫情，卻並未拿起筷子吃上一口。湖藍長袍襯得他的身材越發修長，立在晨光之中，宛若永遠不會傾倒的大山。穩重而又讓人倍感踏實。
積善看著他離開房間，看著他飛身抽出長劍，看著他將那套自己怎麼練都練不會的天罡劍法舞的美妙絕倫，無縫可尋。看著他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穿過回廊，想象著他推開陳舊的木門，踏入後山，踏進飛雲洞，翻開那些看了無數遍的經書。那個用來打坐的蒲團還是阿音十歲的時候，跟著自己一針一線為他縫製的。
可是這些不會有人看見，別人眼中的濯清，是冷漠的，無所不能的。而積善眼中的濯清，卻是一個帶著無法愈合的悲痛獨自行走的孩子，執拗卻又悲涼。
“師父！師父！”秦香看著立在門口的積善，不懂他眼中那洶湧的心疼是源自什麼。“師父！師父！”
積善總算回神，眼中神情來不及收回，望向秦香時，讓對方整顆心都跟著顫了顫。
“師父，無量天尊！”
積善點了點頭，拂塵輕抬，問道：“何事？”
秦香望了望屋內，擔憂地問道：“不知阿音師姐好些沒有？”
“她沒事，隻是需要靜養！”積善說罷回身將門關上。秦香猶豫片刻，開口央求，“師父，弟子想下山一趟，去、去看看我娘！”
積善隻當昨日濯清對他太過嚴厲，讓其心生膽怯，這才借故下山。左右觀內也無事可做，積善便點頭答應了他，並囑咐他換上常服，莫要以青雲觀道士的身份示人，以免被妖精盯上，再生事端。
秦香忙點頭應允，規規矩矩又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