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淡淡看著那嬰兒,整顆心竟有些冷。“如果找不到化解之法,這孩子必死無疑!”
“難道在此之前,師兄還要次次用自己的真氣壓製嗎?還有啊,那個,那個女~她說的什麼珠什麼丹是怎麼回事?不如我們去請教師父吧,他老人家一定有辦法的!”
“不行!”濯清斷然拒絕。心道:聽智嬈的意思,那連雲珠是天庭之物,如果被師父知道,他必定會要我歸還。如果真是這樣,那智嬈的孩子豈不非死不可?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三天後你成了仙,躲在天庭享清福,叫我一個老道士帶著個孩子算什麼?”積善一想到未來的生活又將再次陷入黑暗,滿腹抱怨脫口而出。
濯清一愣,似乎現在才意識到,一旦飛升仙界,他便不能隨時照看這孩子。隻餘下一個修行尚淺的積善,又如何能壓製住那兩股奇特的力量。
濯清低頭看著那個孩子,粉雕玉琢,卻如最脆弱的瓷器。他輕輕伸出手,想點一點孩子的臉,卻又膽怯地停住,無奈輕歎:“智嬈,你看,無論我怎麼努力,都逃不開,逃不掉!”
積善抱著孩子躲在自己的屋裏,開著半扇窗戶,豎著耳朵死命聽著。他實在害怕,那兩個仙風道骨的人,一個不小心把這青雲觀掀飛了,那他以後鐵定要露宿街頭啊。
“剔除仙骨?”玉玄真人不解地看著一進門就跪在地上的濯清,他還以為他是進來感激自己出手救了那個狐妖,卻不想竟是要自己幫他剔除仙骨。
“是,徒兒既然決定不入仙門,那這仙骨徒兒受之有愧!”濯清直直跪著,神情堅定。
“不入仙門?”玉玄大驚,緊接著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你、你知不知道,成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來的福分,你竟然、竟然棄如草芥?”
“師父,你可記得徒兒央您教習法術時說過的話?”濯清雙眼清明,望著玉玄緩緩說道,“徒兒說‘您在青雲山上設下三重結界,我亦在心中設下三重。如果我能自行打開山中結界而使心中結界不破,自此斷情絕愛,一心修行!’”
玉玄點頭回道:“為師自然記得,當時你隻用了短短數日就破了師父的結界,自此潛心修行~”
“我不曾進去!”濯清打斷玉玄的話,淡淡說道:“師父,我不曾進去,不敢進去。我站在結界之外,看著再無阻攔的另一邊,我連跨入一步都不敢。師父,您還不明白嗎?那是濯清的劫,如果我自己跨不過去,即便是飛升仙界也是枉然。”
玉玄怔怔地望著自己養了十九年的徒弟,憤怒,痛惜,無奈,齊齊湧來。梗在心頭,宛若重石輾壓一般,疼的他滴血,疼的他絕望。
再開口時,聲音已蒼老無力,“為師無能,渡不了你的劫,也無法幫你剔除仙骨。為師不知道,這凡體仙骨究竟於你是好還是壞!你去吧!為師累了!”
濯清雙眼微紅,畢恭畢敬地磕了三個響頭,站了身,整理好道袍,單手置於胸前,行了一個道禮,朗聲說道:“無量天尊!徒兒濯清,恭賀師父榮登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