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禮,這倒是讓玉帝微微詫異。
“老臣敢問陛下,不修之罪為何?”
玉帝氣道:“竊取連雲珠,弑殺同宗,這還需要再問?”
“老臣再問一句,不修之罪,是否確鑿無疑?”
玉帝一怔,沒有說話。熾焰一聽,立刻抱拳說道:“臣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台上老君緩緩看了熾焰一眼,淡淡回道:“熾焰將軍到達之時,戰事已完,又何來‘親眼所見’之說?”
熾焰頓時覺得如被芒刺,努努嘴,沒再言語。
太上老君接著說道:“至於陛下所說‘竊取連雲珠’之罪,神殿之外有重兵把守,卻無一人見過不修。就算不修有通天本事真的竊取了連雲珠,陛下若殺了他,連雲珠豈不是再難尋回。連雲珠遺失,黑暗之淵的封印必定鬆動。老臣以為,不如將不修遣去幽寂園,看守封印,也算是將功補過。”
玉帝本就對不修有著惜才之心,聽太上老君這麼一說,雖有些鬆動,可心中依舊氣憤難平,沉聲歎道:“老君,朕知道你愛才,可~”
“老臣保證,絕不讓不修踏出幽寂園一步!”說罷竟作勢要跪下,嚇得玉帝急忙揮袖製止,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也罷,既然老君求情,朕就網開一麵,但是死罪雖免活罪難逃。來人,賞不修降龍鞭一百以祭亡靈,永生禁足於幽寂園,非死,不出!”
降龍鞭專打仙人,鞭鞭入骨,這一百鞭下去,生死難言啊!太上老君深深歎了口氣,他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鞭聲響徹雲端,青雲山的夜,卻依舊很靜很美。漫天的星星,像極了情人的眼睛,溫柔,而明亮。
濯清立在院中,看著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道館,心緒難寧。那扇被木板釘住的門,就像一把刀,死死卡在他的心頭,碰也疼,不碰也疼。
恍惚中,他似乎聽見有人在喚他,“濯清!濯清!”
如果聲音再清脆些,帶著點嬌憨,再帶著點無賴,那樣,就像極了某人每次央求自己帶桂花糕時的聲音。濯清自嘲地搖搖頭,似乎要將這不切實際的幻想打破。
“濯清!濯清!”
微風拂麵,將那聲音扯的更近更近,帶著焦灼,帶著悲痛,與血腥之氣一起湧來,驚得濯清登時愣在原地。
木門再次被輕輕拍動,微弱的呼喊,斷斷續續。
“濯清!濯清!”
濯清幾乎是瘋了一般,徒手將門上的木板扯下,拉開門的瞬間,濯清看到了他永生難忘的畫麵。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大著肚子滿身血汙地躺在地上,血水順著衣裙沾濕了木板。一雙血肉模糊的手死死握著一條藏藍色的束帶,帶著絕望又帶著希望,低聲喚著,“濯清!濯清!”
幽寂園中枯葉漫天,這裏沒有春日,沒有生機,沒有光明。雪白**沾滿血肉,男人不知趴了多久,也不知是否還有氣息。一白須老者緩緩而至,將手中丹藥以手碾碎灑在男人身上。
半響,輕聲歎道:“不修,你可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