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段重笑道:“白博士過獎了。我不過是傳達一下老師的想法而已,真是洞徹世事的,還是老師才是。”
\t白學究笑道:“正所謂名師出高徒。若是文淵伯沒有對董博士的思想有著深刻的認識,是斷然說不出如此大義精要的講訓來。”
\t段重和白學究又是客套許久,終於是拱了拱手,離開了講堂。然而隨後接踵而來的便是各種要跟段重探討治國經略的學子了。段重既然背負著太學博士的名頭,此刻又在太學之中,逃是肯定逃不掉了,隻能厚著臉皮一一應對。
\t幸而段重前一世時看的史書極多,對於各種問題總能引經據典,鑿鑿而談,也是讓太學的學生佩服不已。當然,太學裏絕對不少能言善辯之士,所以有的人跟段重談到歧異處,竟是高聲辯論起來,你攻我守的有木有樣,宛如辯論賽一般激烈。待應對完了所有的學生,早已是過了午飯的時間。
\t眼看著猶有餘味的學士們還想圍著段重繼續探討一下,白一帆博士卻極為識相的端了一份餐飯,以吃飯為由將段重請入了後院,這才得以解脫。然而在屋內,段重卻是又迎來了兩位老學究以探討為名的一番辯論,可憐了肚子裏的那點墨水。
\t而狼狽的從太學裏走出來,回到自己府上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而到了府裏,還沒有顧得上吃飯,便已經一頭栽倒在床上睡了起來。這說話辯論這種事情,可是要比打架拚命累的多了。
\t在床上小睡了片刻,卻是聽到窗戶一聲輕響,段重立刻驚醒起來,翻身坐起,往床頭看去,卻見自己的枕頭旁多了一封信。段重嘴角撇了撇,這季無常什麼時候來信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來信。
\t輕輕的歎了口氣,拆開了信封 ,取出一張薄薄的紙來。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字,但是普通人看是斷然看不懂寫著什麼的。這是段重和季無常的密語,隻有寫信和收信的人才能看懂,別人即便看到了這封信,也看不懂上麵寫著什麼。
\t段重看完信,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貌似江南的事情,自己想的有些簡單了,對著門外輕輕的喚了一聲:“進來吧!”窗戶瞬間出現了一個小縫,一道黑影從窗戶之中竄了進來,站在了段重的床前。段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你怎麼回來了?”
\t蔣明辰輕輕的戴在麵上的黑布取了下來,道:“人不夠,沒有銀子。”
\t段重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隻是想不到江南的事情竟會陷入泥潭之中。”
\t蔣明辰道:“季無常說想吃韋誌高剩飯的人不少,骨頭又難啃。十萬兩銀子填不滿,最為重要的是,這江南總督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並不是那麼簡單。”
\t段重皺了皺眉頭:“此話怎講。”
\t“杭州沈家是跟著鹽商巨賈韋誌高喝湯的,家主沈鎮濤一直統領著江南極大的一股勢力,為韋誌高擦屁股的事情幾乎都由他包攬,但是這沈鎮濤背後真正操手的人卻是江南總督廖樟晉的公子廖敘林,沈鎮濤不過是搭把手而已。”
\t段重點了點頭,廖敘林自己自然是熟悉無比,沒有想到的卻是這個江南四才子之一的翩翩佳公子,竟然是一個大家族的幕後舵手。卻聽蔣明辰繼續道:“季無常分析,這韋誌高和江南總督是沆瀣一氣,耍了手段將江南鹽場這塊大生意給包圓了,便是不想讓別人**手來。而之前我們還向他們送了銀子,無異於在往西湖裏丟,全部砸空了。”
\t段重歎了口氣:“沒想到這韋誌高竟然如此老奸巨猾,明明知道自己不會把這口飯給我們吃,還要笑著納了我的銀子。果然當得起商人這個名頭。”
\t段重拍了拍腦袋,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栽了一個大跟頭,白白搭進去十萬兩銀子。無奈道:“那你這次回來,怎麼還要要銀子和人手?”
\t蔣明辰道:“季無常說,想要喝口湯,必須要下得了狠手。所以,滅了沈家,這口湯自然就可以流到我們口中了。”
\t段重一愣:“怎麼滅了?”
\t蔣明辰幽幽道:“全部殺光,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