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身在局中的兩人明白,荊戈是為了從宋征的身上獲得足夠的壓力,來使自己突破現有的境界,而宋征則是為了借著荊戈的本能,來突破現在的心境。
說是比鬥,不如說是相互印證更合適一些,所以才會有了眼下的這種狀況。
先是慢,然後轉變為快,慢與快之間驟然發力,這種如同寸拳一般的發力技巧,使得宋征的速度快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但這一切卻不是現在的宋征想要的結果,無論快到什麼程度,在突破不了極限的情況下,宋征都拿眼下的荊戈毫無辦法。
因為荊戈依靠的不是身體的速度,而是意識的反應,畢竟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的過意識。
也就是說宋征想要打敗現在的荊戈,就必須從速度之外的地方著手。
風吹動衣擺,輕輕地飄動,夕陽西下,劍兵與槍兵遙遙相望,背影是一片血紅的殘陽,一分異樣的美感透然而出。
“不,等等,風?”
感受著吹過臉頰的微風,宋征的神色猛然一變。
“沒錯了,就是風!這種淺顯易懂的道理,我怎麼就才想到呢?!”
寒風刺骨,清風拂麵,都是風卻帶給人了不一樣的感覺。
戰鬥直覺這東西,說白了也就是對危險的預知,如果沒有危險的話,這東西也就沒了任何的作用。
想到這裏,宋征的雙目驟然睜開,身體瞬間便有了動作。
沒有淩厲的劍芒,沒有嚇人的殺氣,隻是輕飄飄的一劍,劍鋒藏於風中,順風而行,沒有任何的聲息,悄然而至。
“嗤啦!”
劍尖劃破了荊戈的服飾,如果不是最後劍鋒臨體的時候,荊戈猛然感覺到了危機,恐怕隻此一下就能讓荊戈暫時喪失戰鬥力。
“果然!”見此情景,宋征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喜色,剛才想的果然沒有錯。
但是,這不是宋征想要的結果,這種程度的劍術,隻能對荊戈這樣閉上眼的人有用,如果剛剛荊戈是睜開眼的話,不用戰鬥直覺,隻是單純的肉眼,宋征的動作就沒有任何用處。
再次仗劍而立,宋征決定試試另外一個想法。
雙目崩裂,疾風劍訣全力運轉,淡青色的氣芒籠罩了他的雙目,將黑白分明的雙眸染上了一絲淡青色。
“看到了,風的……軌跡!”
劍化長虹,順風而至,沒有一閃而過的驚豔,也沒有劃破蒼穹的氣勢,普普通通的一劍,卻給了荊戈不一樣的感覺。
“蹦!蹦!蹦!”
全身的理智瞬間炸裂,一股涼氣自脊柱之下衝上而起,危險,強烈的危險,都不用身體本能提示,危機感瞬間充斥了荊戈的腦海。
雙眸睜開,荊戈的身體有了動作。
“轟!”
不敢有任何的藏私,爆炸般的氣浪瞬間自荊戈的身體炸裂而出,那是兵氣運轉到極限的表現。
黝黑色的長槍挾裹著猛烈的氣浪,宛若出海蛟龍,聲勢嚇人。
一狂暴,一平凡,兩股迥然不同的氣勢在半空中撞擊到一起,卻詭異的爆起了猛烈的氣浪。
“轟!轟!轟!”
那看似平凡樸實的一劍,在碰觸到長槍的瞬間,猛然炸起了恐怖的聲勢,在空中泛起了陣陣的氣浪,浪與浪交織在一起,將長槍擠壓成一道彎曲的弓形。
“嘭!”
扭曲成弓形的長槍在到達臨界點的瞬間,以驚人的力道反彈了回來,夾雜著狂暴的氣浪,雙重加持下的力道自長槍的槍尖處,傳向宋征的體內,狂暴的氣息將宋征體內所剩無幾的兵氣衝擊的一團絮亂。
而宋征的身體更是在力道的衝擊下,向遠處飛了出去。
“嘭!”
身體在半空中強行的扭曲,然後雙腿發力,在後退了數十步之後,宋征終於停了下來。
“還是……輸了!”
收劍歸鞘,宋征右手捂著胸口,狼狽的穿了兩口粗氣,無奈的歎了口氣,雖然自己已經盡力,但還是和荊戈有著些許的距離。
不過,雖然這次戰鬥是荊戈勝利了,但他同樣也不好受,宋征的那最後一劍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擋下的。
最後那一招,看似平凡無奇,實質上卻耗盡了宋征身體內九成的兵氣,強行用肉眼看清風運行的軌跡,在風力的攜裹下,將殺氣隱與風中,借風而至,在碰觸到目標的瞬間,爆發出全部的威力,這種瞬間爆炸的招式,能將宋征的兵氣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相對於能夠領悟這種程度的劍招,一次失敗就顯得不那麼讓人沮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