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芷煙相信沈婆說的是真的,一定是有人半夜潛進了那間房子,恰巧被沈婆看到,還以為是鬼,而那個人怕別人發現所以又弄了一些灰塵覆在門上,做出沒人來過的假象,不巧的是那個人並不知道倪芷煙白天曾將門紙上的浮土擦掉。問題是沈婆除了看到亮光還有沒有看到別的,或者說是一個人的背影?想到此的時候,倪芷煙已經來到沈婆的門前。她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伸手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
“誰啊?”隨著一聲叫喊,沈婆拉開了房門,“少夫人,是您啊,您找我有事?”
倪芷煙點了點頭,道:“沈婆,我找您是有點事要問。”沈婆雖然隻是張家的管家,但是老爺和夫人都非常看重她,因此她在張家的地位也很高,所以每個人都跟她說話都相當客氣。
“少夫人請您進說話。”沈婆立刻側身讓出位子,請倪芷煙走進房裏,並且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她,“您請喝茶。”
“謝謝!”倪芷煙環視了一下房間裏,房間裏很很幹淨,但是卻相對她的房間簡陋一些。倪芷煙品了一口茶,抬起頭看著沈婆柔聲說道:“沈婆,您現在感覺好些了?”
“好多了,多謝少夫人關心。”沈婆臉上露出尷尬之色,顯然是感覺自己昨晚有些失態了。
“沈婆您昨晚看到了什麼能否再跟我說一下嗎?”倪芷煙道。
“嗯,興許真是我眼花了,看錯了,當時天上閃電,我也睡得迷迷糊糊,所以我現在回想起來一定是眼花了。”沈婆避開倪芷煙的目光伸手拿起茶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倪芷煙不禁皺了皺眉頭,她感覺沈婆並不想跟她提昨晚的事情,有意在回避。倪芷煙知道再問下去,沈婆也不會說什麼,隻得起身告辭,心中卻又留下了一個謎。沈婆為什麼不願意告訴她?
雨過天晴的清晨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清爽,濕潤舒適的感覺在山間縈繞,花朵的清香時而撲進倪芷煙的鼻間,倪芷煙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陶醉,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伸直雙手,在原地打了幾個轉,驚起兩隻彩蝶互相竄飛,倪芷煙不禁嫣然一笑。她沒想到走出庵院的後門就能看到如此美麗的後山景象。
山上有一條小路蜿蜒曲折直通山林深處。倪芷煙彎腰摘下路旁的兩朵小蘭花,揮舞著活蹦亂跳的沿著山路走了上去。美麗的山林讓她立刻忘掉了兩天來的陰雲,仿佛又回到了兒時那種無憂無慮調皮的生活中。山中的鳥兒唱著極其動聽的歌聲為她伴路,倪芷煙真的要醉了,那種輕鬆的感覺她已經很久都沒有了。
正在她興高采烈吟著歌的時候,卻看到了山林中間有一處草屋。
草屋?在這無人居住的地方怎麼會冒出一間草屋,難道有人隱居在此?
倪芷煙充滿好奇,快步走上前。草屋看起來有些破舊,看來是許多沒有人居住了,四周圍已長滿雜草野花,草屋頂上的幹草已有少許脫落。倪芷煙輕咳一聲,道:“有人住在這嗎?”不管有沒有人住,還都是要禮貌的問一聲。
草屋裏沒有人回應,顯然是沒人住。倪芷煙伸手推開了草屋的門,門上沒有太多塵土,顯然是經過雨水洗涮已經幹淨了許多。草屋內陳設簡單,一張木床,上挽紗帳,一張木桌,幾張木凳,桌子上放著一個茶壺和兩個茶杯,上麵落滿了灰塵,桌子旁邊擺放著一個書架,裏麵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一張書桌上放著已經擱置很久的筆、墨、紙、硯,紙上還有一幅沒有畫完的畫,半幅畫上露出半座青山,畫畫的人顯然是在畫這座山。書桌角的地上還放著一個三尺來高的瘦高花瓶,瓶子裏塞著一些紙張。倪芷煙隨便取出了幾張紙展開,不禁大為歎之,這個草屋的主人絕對是個身負過人才華的才子。筆風剛勁有力,鬆弛有度,有大家風範,倪芷煙心中不禁頓生敬佩之意。倪芷煙回身觀望,卻發現書桌後麵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古琴,倪芷煙伸手輕撣上麵的灰塵,卻發現古琴作功上好,是難得的好琴,更加感覺這草屋的主人是個世外高人。倪芷煙又環視了一下四周,除了這些家具外,再有就是幾個沾著塵土的木箱,那些都是用來放東西的,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其它的東西。看來這草屋的主人不愛身外物,是個清高的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