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沉的,已開始起了風。街上的行人都匆忙的往來著,連路邊來往的車輛也都行駛匆匆。
一個普通的毫無特征的街道邊,停著一輛大眾牌的黑色桑塔拉,一種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經濟適用車。在這個大雨將至的節骨眼上,它突兀的停在那兒,似乎顯得那麼異常,那麼詭異。
風漸漸變得愈加張狂了,街道兩旁的筆直的行道樹,已被今日俞外狂暴的風給吹的痛苦哀叫著。
桑塔拉上的人似乎被車外今日異常怪異的聲響給影響到,隻見她轉過頭望了望車窗外,便看到那片已被渲染的如墨般陰暗的天空。
漫天連綿的黑雲壓抑著她的視野,連她的心似乎受此感染變得格外壓抑苦悶。陰沉的天空使她的眼睛有些幹澀,她使勁的眨了眨眼睛,幹澀的眼才漸漸變得有些濕潤。晃了晃有些疲憊的腦袋,方才一瞬間,她的眼睛又回複了先前的精明與深邃。
雖然外表已變得如常冷靜平和,但內心卻未真正的平靜。任務中的她,頭腦不會因為任何特殊情況而放一絲兒鬆,隻見她右手緊緊握著隱藏在腰間的手槍,如鷹般尖銳的眼光從天空中又重新移回到那個目標點——M大廈唯一的出入口。
對,桑塔拉上的這個女人便是L市正義與光明的化身,勇敢與智慧的代言,L市家喻戶曉的神槍女警——歐陽沭河。
隻見她大約二十五歲光景,五官卻生的十分的英氣:眉尖似利劍,眼利若雄鷹,挺直的鼻梁剛毅的好像是不近人情。唯有一張殷桃般大小的菱形小嘴,才讓這張麵貌不俗卻異常冷俊的臉有了絲原屬於女孩的柔情來。
這時,M大廈突然走出一個帶著黑色墨鏡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色西服,左手上提著一個銀色保險箱。走路時,身體細微的向左偏。
歐陽沭河馬上就注意到了這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子,隻見她細致的觀察他的身形與走姿。腦袋裏迅速在搜索著一切有可能與此人相關的信息。
“此人身高大約一米七左右,中等身材,從他的沉穩有力的走姿來看,年紀應該不會太年輕。其左手上那個保險箱,能讓身體健碩的他提著也感覺吃力,不難知道它的重量。那麼那個箱子很可能就是那批從新加坡偷渡到L市的珠寶古董!喜歡黑色,喜歡單人行動,那麼此人的名字已經呼之欲出,就是他——輕刀幫的二把手——楊邦項!”歐陽沭河大腦流利的運轉一次,馬上便找出目標人物的全部信息。
“此人膽大心細,常奉著”舍不了孩子套不著狼“名句,經常以單槍匹馬的假象迷惑敵人。何況他那種本就是在刀口上討日子的亡命之徒來說,以己為誘,本就不怕。再有狙擊手暗中保護著,所有接近他一米之內的人,必死!這倒不是個好處理的主兒,不過,好歹是他。因為此人極端自信,隻要是他的任務,他就一定會自己親手拿著貨,絕不假人之手。”歐陽沭河從眼鏡盒裏取出棕色墨鏡戴上,拿起副駕駛的黑色長風衣披上,就打開了車門下了車。
不透明的墨鏡完全遮住她一切神情,隻是看到她那抿成一條線的唇,方才透露出她心中的凝重與擔憂。
她不遠不近的在後麵偷偷的跟著,既避免了被狙擊手發現,又不引起目標的警覺,當然,還不能給跟丟了。這個任務,本是他的任務,但他為她擋了一槍後至今還昏迷在醫院。她不想欠人人情,因此才來幫他做這個對她來說微不足道的小任務。
如果是警隊裏其他人說這句話,鐵定是會被人笑掉大牙的,單槍匹馬來輕刀幫裏奪走私物!想想這正與邪的對決那麼多次,都才打的個兩半俱傷,一個人又怎會起多大的作用呢?可是,如果是L市破案最多,殺敵最輕鬆的著名神槍手歐陽沭河來說這句話,那就是絕對不會有人笑的。因為她,對於M市來說,就是神話!
想當初。她剛加入警隊時,還是個新人那會,還沒現在那麼英氣,渾身也充滿著一股朝氣蓬勃的親和之力。一個剛從警校畢業的女學生,怎麼會一開始就如此的不近人情的?
那時,她也很天真,以為“邪高一尺,正高一丈”,所以當那第一次攜槍出任務時,她自己無比堅信自己的能力。又想著要立大功,衝的比誰都快,連隊長的告誡全都忘記了,就單槍匹馬,冒冒失失的獨身進入敵營。結果別被敵人發現將她幾乎逼的快要跳樓!到最後,是隊長,用他的生命挽救回她的命,也教會她這警察職業中最重要的一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