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她啦?說不定我還有她的電話呢,她這麼騷,說不定一下子就能約出來呢……”
那些人越說越不像話,唐錦緊緊地握著拳頭,因為過分用力,指關節發出咯咯咯的清脆響聲。
他們根本就不了解紫星,沒有看到紫星是多麼的努力,才換來現在的一切。就用一副跟紫星很熟的姿態,放肆的評論著紫星。
我剛想出聲,就看到唐錦騰地站了起來,然後大步朝那幾名男生走去。他渾身散發著戾氣,看起來非常可怕。
“把你們剛才說的話收回去!”
“你是誰啊?我們說什麼關你什麼事!”
“把剛才的話收回去,否則我會讓你們後悔的!”
“嗬,你不會是被夏紫星那個小娘們迷了心竅的那些可憐蟲之一吧!真可憐,不會是被拋棄了無處發泄吧?”
“同樣都是男人,我理解你的感受,何必為這麼個小騷貨難過呢。不過就是長得漂亮點而已麼……”
那人的話沒說完,就被唐錦一拳打斷了下麵的話。那人沒預料到唐錦會突然打他,捂著流血的嘴,震驚地望著唐錦,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他身邊的朋友先反應過來,推著唐錦,一副要幫兄弟討回公道的憤慨樣子。
“你幹嘛!幹嘛突然打人!敢在我們麵前撒野,你當我們吃素的是不是!”
唐錦正在氣頭上,誰碰他就是踩地雷。那幾個男生剛推了他一下,他幾像隻被激怒的獅子似的,一下子撲了過去,然後用力朝他們揮舞著拳頭。
我嚇壞了,尖叫了起來,正在打球的龔柏泉才注意到我們這邊發生的事。趕緊丟下籃球,衝了過來。籃球隊的隊員把他們幾個拉了開來,連教練都聞訊趕了過來,幾個人被拖去了教導處。
我拿著唐錦和龔柏泉的書包,在樓下等他們。
天色一點點暗下來,氣溫驟然下降,冷風錐心刺骨,灌進我的脖子,凍得我手腳發麻。我躲著腳,搓著雙手,可是體溫還是一點點被奪走。
等他們倆好不容易從教導處出來時,天色已經半黑了,周圍的景物模模糊糊的,隻能看到一個朦朧的影子。龔柏泉走在前麵,唐錦麵無表情地走在後麵。
龔柏泉首先注意到了我,驚訝地愣了一下,然後小跑到我麵前,“小宇宙,你還沒回去啊!”
“你們的書包。”我把他們遺忘地書包遞過去,龔柏泉說了聲謝謝,然後接過。
唐錦的臉色看上去很糟糕,上麵青一塊紫一塊地掛著彩,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發火,平時的他雖然冷漠而疏離,可是一直都保持著矜持和優雅,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我想他一定是憋久了,那幾個男生不過是運氣不好地觸動了他的爆發點而已。
我的鼻子酸酸的,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紫星啊,你知道現在的唐錦是什麼樣子嗎?
我怕再待下去我真會哭出來,於是轉身離開。
“小宇宙,我送你吧!”龔柏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停下腳步,用力搖了搖頭,然後抬起腳繼續往前走。
梧桐樹上的葉子掉光了,就算它再怎麼留戀,一到時間還是要帶著無限傷感離開。樹椏光溜溜的,屹立在朦朧的暮色中,孤寂的忍耐著嚴寒。
我拉了拉圍巾,縮著脖子,走出了校園。
後來我才知道學校把那次打架的所有過錯都歸功到唐錦的身上,他被籃球隊開除了。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件東西,一件是紫星,還有件是籃球。
知道這個消息後我很難過,比唐錦本人還要難過。命運真的很愛捉弄人,給了一個打擊,又給一個打擊,總是喜歡挑戰人類忍耐的極限。
被籃球隊開除後,唐錦從此一蹶不振,整天泡在網吧、酒吧和桌球房。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唐錦已經死了,我看到的隻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靈魂地遊走在這個繁華喧囂的城市裏。
我和龔柏泉很擔心他,每天都去找他,看到他爛醉如泥地趴在吧台上,或著抽著煙打著CS發泄,有一天我和龔柏泉去桌球房找他時,甚至看到他跟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有一下沒一下的勾搭著。
龔柏泉對於唐錦變成這個樣子很氣憤,對著他碎碎念,“唐錦,你都幾天沒去上課了?居然還在這裏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你到底要墮落到什麼程度……”
可是唐錦一句也聽不下去,他在台球桌的邊緣掐滅了手裏的煙,皺著眉頭,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我知道,唐錦變成這個樣子全都是因為紫星。
龔柏泉勸了很久,唐錦都不肯跟我們回學校,最後我們倆心灰意冷地離開了桌球房。
回到學校,我心情很糟糕,猶豫了很久,我撥了紫星的電話。等了很久,電話才被接起。是紫星本人接的,她的聲音裏還混著許多噪雜的聲音。
“小宇宙,有什麼事嗎?”她的聲音聽上去很焦急,似乎正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