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什麼了?”

“沒什麼,唔,吃麵吃麵。”

“等等。”傅意澤好笑的阻止了她伸手奪麵的舉動,先把病房配的小折桌立好,讓葉流年能夠更方便些。

“你不是也餓了,怎麼隻買了一碗?”葉流年不太習慣被基本還是個陌生人的傅意澤照顧,有點不好意思。

“你先吃。”傅意澤聳了聳肩。

葉流年低頭看著碗裏的麵,熱熱的,不知道這麼早他從哪裏端過來的,裏麵還臥著個胖胖的荷包蛋,幾腿火腿、幾條青菜。

“那我……吃了?”

“嗯。”

“哦……”葉流年沒有再推辭,猶猶豫豫的挾起一筷吃了起來,嗯,味道不錯,主要是她也餓壞了。

正埋頭下去想喝口湯,碗裏忽然多了雙筷子插了進來……抬眼,正對上近在咫尺的傅意澤的眼睛。

葉流年嚇了一跳,差點被嗆到,“你幹嗎?”

“吃麵嘛,電視裏演的,吃麵要兩個人頭碰頭吃才香!”傅意澤一臉的理所當然,似乎還嫌葉流年大驚小怪,甚至又補充了句,“要大口大口的吃,大聲大聲的吃!”

葉流年怔忡的看著傅意澤,他的話幾乎跟她當年對端凝說過的一模一樣,她明白這隻是巧合,可這樣的巧合除了讓她一次一次想起那些陳年往事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傅意澤意識到了葉流年的反常,抬起手重重的彈了下她的額頭,“不用這樣氣吧,我不吃了還不行,小氣的女人!”

“傅意澤。”

“嗯。”

“謝謝你。”

“呃……你想說什麼,能不能別這麼嚇人,我膽小。”

“我們不可能。”

“為什麼?”傅意澤習慣性的昂了昂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葉流年,“你怎麼知道我們不可能。”

“因為我還沒準備。”

“葉流年,不需要你準備什麼,我來。”傅意澤打斷了葉流年,他知道她口才不錯,他也知道一旦讓她開了口,她會說出一筐的道理來。

可他不需要道理,他是一個直接的人,做直接的事,“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沒那麼複雜,就是你們學文的人一天到晚給折騰出那麼多的傷春悲秋。我是工科的,按照我的辦法來好了,你不就是還記著端凝嗎?我告訴你,他是我未來姐夫,你要是再跟他扯在一起就是小三,明白嗎?小三是可恥的,此其一;你不就是覺得我挺陌生的,沒準備好接納我嗎?容易啊,你每天跟我在一起,時間長了就不陌生了,此其二;你沒婚,我沒娶,你跟我沒殺父之仇,我跟你也沒奪母之恨,我們有著一切交往最基本的條件,此其三;我喜歡你,可也沒說已經愛你愛到死了,至少你現在不用有壓力,即使最後得不到你的愛,我也不會變態,不會拿硫酸澆你,此其四;我說了這麼多也不過是想表達一個意思,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試一試,嗯?”

葉流年囁嚅著嘴唇,瞠目結舌。

“你真的是工科的?”

“當然。”

“大學的時候辯論隊的吧。”

“承讓承讓,不敢當不敢當,對女性比較了解而已。”

“呸!”

“那就這麼說定了?”

“什麼啊就說定了。”

“神馬都是浮雲,試試才是真的!”傅意澤在臉旁比劃了個歪V字,得意洋洋。

葉流年啞然失笑,這是在這個亂七八糟的夜晚她最真心的笑容,傅意澤帥死人的臉配上那個蘿莉的姿勢起到了難以言喻的滑稽效果,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讓她開心一點,神馬都是浮雲,是啊,神馬都是浮雲,興許她該走出來了,傅意澤說的對,她才是那個想不開的人,那個套子裏的人。

第二天下午,葉流年出院。

腳踝腫著的,於是走路隻好一瘸一拐,鴨子一樣。傅意澤自告奮勇要求背她,被她斷然拒絕,她還沒殘到那種程度。

傅意澤也不逼她,反正他想要占便宜的話方法太多了,比如扶葉流年進電梯的時候故意擠著站,明明人不多,他仍舊把葉流年擁到角落,貌似護著,卻一臉壞壞的笑。葉流年隻當是遇到了白癡,剜了他幾眼而已。

傅意澤的車子停在醫院的地下車庫,還不錯,葉流年認識那個車的標誌,心裏開始計算自己要寫多少字才買得起那樣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