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凝狐疑的怔了下,可與此同時還是反應了過來。他在做什麼,他握住的不是男生啊,是葉流年,葉流年!
迅速把她的手拿出來,呆呆的站在原地,試圖找些輕鬆的話題把這個事件掩飾過去,可氛圍已經很難從粉紅恢複到粉白。
“笨死了,端凝你笨死了。”葉流年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無措間竟彎了腰隨手就團了一大團雪,趁著端凝還沒把衣服拉鏈拉上,火速的把雪團塞了進去……
雖然端凝沒想通自己怎麼忽然就“笨死了”,可雪團的強烈刺激讓他周身的細胞又活了過來,好戰因子迅速發揮了功效,他本能的反應就是還擊,十倍的還擊。於是,他和葉流年附近的雪就成了他們各自最好的武器。
打雪仗,小朋友的玩意兒罷了,可那天卻成了他們回避自己內心慌張的途徑。他們拋著、打著,葉流年不停的尖叫,不停的笑,她當然不是端凝的對手,可勝在比端凝“狠”,端凝充其量用雪“埋”她而已,而她卻“入敵內部”,隻要逮到機會,雪就直接塞進端凝的衣領裏……
端凝忘記了自已是出來鏟雪掃雪的,而竟然被葉流年“欺負”的狼狽不堪。葉流年的帽子飛了,大衣滾成了白色,就隻有她的臉比方才還要紅,尤其當她的最後一擊失敗後仰麵跌倒,腿一蹬,剛好蹬到了端凝,地上本來就滑,於是端凝站立不穩,直接壓在了葉流年身上。
好吧,葉流年承認這一幕跟電視劇上演過的一模一樣,可她沒想到的是根本不會發生什麼兩個人四目相對含情脈脈的情況,當那麼大個子的端凝山一樣壓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除了疼還是隻有疼,那一刻哪裏還什麼含情相對,她恨不得殺了端凝……
五分鍾後,端凝連扶帶攙的總算把葉流年折騰進了家。而葉流年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還在抱怨:“痛死了,我骨頭快斷了,痛死了痛死了!”
“好啦傻丫頭!”端凝啼笑皆非,“誰先挑起的戰爭?打不過就哭非英雄所為。”
“我不是英雄,我是女生!”葉流年繼續憤怒的揮著拳頭捶著端凝的胸口。
端凝也不躲,微笑著任她打,直到不氣為止,才一件一件的,幫著葉流年脫下帽子、大衣,她裏麵穿了件跟帽子配套的白絨毛衣,寬鬆款的,一字肩,露出纖細的脖子。
“痛死了!”葉流年打著無趣,隻好停了下來,猶自不服氣,總覺得脖梗後還是隱隱作痛,狐疑的摸上去,好像真是破了點皮,大概是方才倒地的時候磕到了。
“哪裏?”端凝不笑了,把葉流年的頭輕輕朝自己的方向扳了過來,視線所及處,葉流年的脖頸上果然有一條劃痕紅紅的,便拍了下她的額頭說著:“這麼容易受傷。”
葉流年嘟起了嘴巴,仍舊歪著脖子給端凝瞧,“很嚴重嗎?流血了沒有?”
可端凝卻沒回答,離奇的保持著安靜,實際上,他是怔住了。
葉流年的傷並不嚴重,甚至那一條劃痕根本就稱不上是受傷。房間裏暖融融的,雖沒有空調,但端爸爸自製的暖爐還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再加上葉流年剛從外麵打雪仗進來,白皙的肌膚上透出隱約的細汗,纖細的脖頸離端凝很近,近到好像能夠讓端凝嗅到一肌奇特的清香,而那股清香,正是讓端凝怔忡的源頭。
葉流年並沒有意識到這些,她隻是不安的以為自己的傷口大概是有點嚴重,剛想抬手摸一下,端凝卻把她的手反翦到身後,來不及驚詫,端凝的頭已經俯了下來,他的嘴唇溫溫的、柔柔的,貼上了葉流年的脖頸……
那個片段,成了葉流年記憶中最甜蜜的時刻之一,端凝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他隻是輕輕的吻了下她的脖頸而已,隨即抱緊了她,用力的。
仿佛什麼都不用說了,不需要任何前奏,不需要再問: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不需要再問:你真的喜歡我嗎?
幾年的相處就隻為了這一瞬間的交集,端凝和葉流年似乎已經完成了某種神秘而又古老的儀式,兩個年齡都處在青春期的男孩和女孩用他們自己的方式跟彼此無聲的訴說著,不過就是一個連吻都稱不上的吻,不過是一個長時間的擁抱,已經是他們當時能夠想到的、做到的全部。他們的體溫逐漸上升著,又逐漸平息,沒人計算那個過程用掉多少時間,是以秒計,還是以分鍾計,甚至以小時計,他們兩人不約而同的閉著眼睛,隻有心在顫栗著,重複著一個不敢相信的話: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