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打了個哈欠道:“啊?什麼?”她白了我一眼,說道:“你不是忘了我名字嗎?記住了!喬……慧……宸!”我甩了甩頭,希望可以借此甩掉揮之不去的困倦。“噢,好好,我記住了。謝謝。”校車此時一個急刹車,我的臉一下撞在前麵的椅子靠背上。我捂著撞疼的鼻子和嘴,看了一眼窗外。哎呀,到我家那站了。回過頭去眼看喬慧宸雙肩又開始不住的顫抖,知道不妙,趕緊趕在她大笑出聲之前背起書包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下車。
最近離期中考試越來越近了,還有一個月零幾天。不過這當口,班狗那件事情鬧得那麼大,沒有幾個人真心想學習。當然,那些為了“班狗是誰”這個白癡問題而神傷,而費盡腦筋費盡心思的人,大部分平常也不學。但是我不一樣,作為大眾懷疑的對象,這件事給我造成的心理壓力確實不小。弄得我現在,一點兒學習的情緒都沒有。班主任也找我談過話。他不知道“班狗事件”在我們班的規模,或者說,他本來也不想知道這些“幼稚”的事情。他的意思是,現在正是最為關鍵的時刻,班狗這件事情,對我來說不足掛齒。雖然,它在我們班鬧得很大,但是,作為班主任,他有權利,也有能力去處理好,當然,也會還我一個清白。我沒說話,麵上也沒什麼反應。他喝了口水,接著跟我侃侃而談。他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孩子,知道我的心思是很正的,能分得清輕重緩急,這時候,我應該全力以赴的去學習。按他的意思來說,就是,如果我現在不把握好機會,而為一件小小的誤會而傷腦筋的話,是不劃算的。畢竟,升學隻有一次,可是這樣的誤會以後會有很多次。我深有所悟似的點了點頭,麵上還是沒什麼表情。接著他話鋒一轉,說道:“還有,我以後不會再找你談話了。該說的,老師都已經跟你說完了,鼓勵也好,批評也好,甚至包括激將,老師也已經用爛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總之,這段時間,拿出你全部的精力來,我看你最後的成績。”這些話聽的我直接怔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這這這……老師你太頑皮了,你也不按常理出牌啊。無奈之下,我隻能遲疑的“唔……”了一聲。還在苦苦思索該怎麼回答才又讓老師滿意又給自己留出足夠回旋的餘地的時候,老師揮了揮手,示意我可以回去了。從那之後,班主任竟然再也沒找過我,好多次小測的成績發下來,我看到了班主任高深莫測的眼神,看到他叫別的同學出去,一個課間都不回來,聽到他欲言又止的歎息,心裏都有種錯覺他下一個叫的人就是我。可是,什麼都沒發生。後來,我漸漸明白了,什麼都不會發生了。
在老師又一次把坐在我前麵的一個小姑娘叫出去談話之後,我疲倦的趴在桌子上。剛剛把頭埋進臂彎裏,就感覺頭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我停了一會兒,才勉強抬起頭,四處看了看。清靜在我身後不遠處打了個響指,手裏攥著一個紙團晃了晃。我眯著眼看了兩眼,不過知道這東西絕對不會是她扔的。於是我揉了揉眼睛,把頭轉向另一邊。“陳陽……你扔我幹嘛?我昨兒晚上沒睡好,你快讓我睡一會兒。”陳陽壞笑了一下,似乎在得意那個紙團正打中我的頭上的準頭。“誒,不是我說你啊顧若伊,你最近怎麼了?跟丟了魂兒似的,是不是……被柳大學霸偷了心去啊?”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剛好我能聽到。我心裏想的事兒正多著呢,再加上實在是太困了,本來就不大想搭理他。再一看他也沒什麼要緊事,隻是沉浸在八卦上,一下就不耐煩了。我皺起眉頭,語氣一點兒也不好:“滾蛋。”陳陽又笑了一下,我看著他那個明顯欠揍的笑容氣不打一處來:“我最近很累,沒功夫理他,別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