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後那邊傳來一聲慵懶的“喂?”我一頓,這語氣差的貌似有一丟丟的大啊。心下有些悲傷,不過被我輕吐了口氣,摁下去了。我故作半開玩笑的開口,想讓氣氛不那麼怪異:“喂,是我,我要改口供。”柳正沒說話,停了一會兒,才發出了一聲鼻音,我聽著像是很給我麵子了才聽我說話一樣。不過我倒是沒怎麼在意,畢竟性格特點擺在那裏,整個人平靜的很(……)。“不是我幹的。”柳正聽完這句話還是一個問題:“是誰?”這次我早已組織好了語言,不似之前那般無措:“反正你隻要知道不是我就行了。”他像是很累了,在這裏跟我玩兒文字遊戲,又好像是不想要搭理我似的:“我知道不是你,我就問你是誰說的?”我有點驚奇一個人怎麼可以把心情通過語氣表達的這麼淋漓盡致。我道:“這我不能告訴你,不過絕對不是我就是了。”柳正估計是也知道從我這套不出來了,或者是對我這通電話感到不耐煩了,隨便說了幾句就掛了。我握著溫熱的手機,心髒還在劇烈的收縮舒張。
我剛深呼吸了沒兩下,手機又一次震動起來並想起了悠揚的鈴聲。明明之前把手機鈴聲改了之後,那麼舒緩的一個旋律,今天還是把我嚇得半死不活的,狠狠打了個哆嗦。再一看屏幕顯示的電話號碼,又狠狠打了個哆嗦。
是陳陽的電話。
我思考了一下,我之前說的話肯定已經被柳正發到群裏了,而我才剛剛打過電話澄清,我也不覺得柳正能夠良心發現或是怎麼樣的幫我再澄清一句,他剛剛的語氣已經表明了他有多麼不耐煩。說實話心裏很清楚,也沒抱多少希望。
分析了一通下來,這麼看,陳陽肯定是來興師問罪的。對於我承認的那段事實,雖然隻過了十分鍾不到,但其實我心裏是很抗拒的。因為現在我也反應過來了,覺得自己真的是蠢的無可厚非。所以望著屏幕上陳陽明媚的笑臉,我莫名的從中看到了凶狠的光芒,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我不敢接了,把手機放的遠遠的,打算集中精力來把最後一張卷子寫完再來管這些個破事兒。
陳陽的電話打了兩通,鈴聲倒是不依不撓的響了很久,我也沒敢接,感覺像是打在我心上似的。最後陳陽估計是火了,本來舒緩的樂聲猛的斷了,過了一會兒給我發了條短信,內容很簡短,隻有兩個字:電話。標點符號都沒用。但我卻硬生生的從裏麵聽出了威脅的意味。心裏越來越慌,我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或者找誰。想了一會兒,給班長打了個電話,可他沒接,大約最近手機都被爸媽沒收了吧。我又轉而去問清淨,說陳陽跟催命一樣一個勁兒催我,可我之前實在是太蠢了,我害怕。清靜說,沒事兒,陳陽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再說了他現在是為數不多的能幫你改變現狀的人,你就接了電話吧。他頂多罵你一頓,你聽著就行了唄。不用害怕,他是相信你的,陳陽他會幫你的。我“哦“了一聲,說道:“對了,我把證詞改了。沒承認。”清靜似乎很欣慰的笑了:“這才對嘛。”我關了短信界麵,看著未接來電的顯示,猶豫了一下,找了些勇氣,回撥了回去。
不出兩秒,陳陽就接通了。我深吸了一口氣,趕在他前麵禿嚕出一大堆話來:“你等等先聽我說完你不要急著罵我我知道我很蠢我不應該承認是我幹的我已經打電話澄清過了我錯了你不要生氣我不接你電話是因為我害怕你罵我都這當口了你也別著急了想想怎麼解決吧不要罵我……”陳陽聽完默了一會兒,說不上來是什麼語氣的道:“嗯行,我知道了,我不罵你,雖然我不止想罵你,我還想抽你丫的呢。既然你都認識的那麼深刻了,我也不多說了。我就是想跟你說以後遇到什麼事吧,特別是這種你解決不了的事,別自作聰明似的非得自己親力親為,不是有我們嗎,你多問一問別人行不行。我們這些人平常混多了,都比你有經驗。”我插著空,特誠懇的說了句“好的好的。”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