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依舊風平浪靜。
沈、傅二人在龍鳳軒喝了場酒,卻也喝光了二十年的窖藏女兒紅。
沈凝竹越喝越高興,傅九塵卻越來越悶。想起尤梓馨回到仙域,生死未卜,幾乎按耐不住。
“你要在洛陽,待到何時?”
“跟我這仙域數一數二的仙尊留在洛陽,不樂意麼?此處好玩,比仙域要好多倍了。”沈凝竹微晃身體,飲盡最後一口。
“我留在此,便是阻止你殺人的!”傅九塵喝道。
“你攔得住麼?我想殺誰就殺誰,想睡哪裏就哪裏。”沈凝竹極為滿足,“夥計,去!把附近會吹拉彈唱的清倌兒都叫來。今夜不醉不歸!”她掏出一疊銀票,扔在桌上。
傅九塵怒極,站起身子。卻被她拉住臂膀,“給我坐下!待會九塵得為我撫琴一曲。”
“你妄想!”
“你也別怪我,”沈凝竹笑道,“這事兒卻是你那師兄九書做下的,”她拍拍桌上銀票。
“他可比你會做人。不到半日,就收了這麼些,你說,這樣的小人,我是留著,還是像那衛誌成一般,殺掉?”
傅九塵被她威脅不語,她放肆的大笑。小小威脅,九塵也就當真。世間的好男人,已經是自己的了。
“我若吃醉,有九塵回護,也安心了。”她身子一斜,背靠著傅九塵,將穿著薄底黑色官靴架在酒桌邊上。
要挾這師兄弟,比起要挾自己師妹沐映寒,容易到了那裏去。
她眯起雙眼,靜靜等待歌姬到來。半晌無語。
“傅九塵,你知道我和你師尊喻星洲之間的事麼?”她閉著雙眼說道,臉色沉了下來,“我講給你聽。”
“我要是不聽呢?”
“等傅九書回來,我宰了他!”沈凝竹從他身上起來,斜著眼睛瞧他。
傅九塵取過酒壺,給自己斟了杯酒。
“其實也簡單,他愛上我師妹,偷偷跑到西峰來找她,結果撞見我在木桶之中...我這才知道,其實這世上,也有好男人。隻不過,不是我的。”她見傅九塵不斷斟酒,奪了過來,一飲而盡。
“我已經放過一次,所以,這次,我不會再放過!”她恨恨的說道。
“關我什麼事。”
“哈哈哈...”沈凝竹大笑,“是不關你事,我做下的。”
一撥歌姬被酒保拉來,在麵前擺放樂器,酒保見兩人毫無去意,自己收不得工,卻也不敢得罪,急忙又抱了幾壇酒,為兩人斟滿。
沈凝竹看也不看,從桌上銀票抽了一張,賞了那酒保。那酒保大喜,辛苦一夜伺候,也值了。
“用官腔給我唱!”沈凝竹喝道。
傅九塵聽到清倌們改用官腔彈唱,更覺如坐針氈,呼地站起,衝沈凝竹抱拳,“你在此處聽吧,就是死,我不會聽下去!”
“傅九塵!”沈凝竹一喝,“你這個人抱負甚高,我是讓你認清現實,大明將亡,誰也攔不住!不是光有你們這些人,就能力挽狂瀾的!還是乖乖修仙去吧,江湖馬上就要亂作一團了!”
她伸手一甩,一道紫色掌風,隻逼清倌們而去,急得傅九塵拉住她手臂,“不要殺人!”
“你要躲得何時,音都跑了!”沈凝竹震開傅九塵,躍向歌姬,一爪上去。
“蓬!”一名撫琴清倌立即站起,身上的衣裳碎裂成片,與她對了一掌。
她聲音清脆,“師姐,你的玄功似有不純。做了什麼苟且?”氣息散去,沐映寒一張俏臉,飛快瞟了傅九塵一眼。
她見慕淩兮铩羽而歸,閉門不出,心知有異,為探虛實,飛身離開仙域。到洛陽卻見到了師姐沈凝竹軍營毒發,更是見到師姐不顧身份,與傅九塵同床共枕。
她有血穴寒毒,加上功力不純,自己鏟平半月峰,吸盡半月峰血穴靈氣,認為與她能夠相抗。
沈凝竹嘿嘿笑了一聲,手掌翻轉,“師妹,我正要找你,你就找了上門,是不認我這師姐了麼?”
沐映寒隻覺她體內玄功似海,自己靈氣,較之她相比,就如小溪,頃刻被她玄功所製,不由得神色大變,咕咚一聲,跪在地上。
她忽略一節,世尊坊的靈氣血穴,可是半月峰血穴可比?更何況,沈凝竹體內還有憐行的內丹!
“你以為我身上有毒,便可趁虛而入?我服下夜光靈芝,甚麼毒也都解了!”沈凝竹俯視著她,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