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塵,你且看看,大明的官兵,比起我噬魂府弟子,何如?”沈凝竹麵露微笑,斜了他一眼。
傅九塵更怒,大喝一聲:“軍中誰主事!衛千戶呢!”
幾個士兵瞅見,湊了過來,臉色紅到了脖子根,已見臃腫,跪在地上,身子不住歪斜,“衛,衛大人,呃,在營帳中吃酒。”
“營地如此防守,不怕賊人來攻麼!”
“這是傅大人吧,”一人五大三粗,身穿官服,撲麵就是一股酒氣,上前攀住傅九書的肩膀,“此乃洛陽,哪有賊人哪?傅大人身為鬼捕千戶,這方圓幾百裏誰要造反,大人掐指算算就知道了,誰敢動大人一根毫毛?大家混口飯吃,不必認真了吧。”雖然不喜歡他來到軍營,言語上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傅九塵眯了雙眼,看著衛誌成腳步雖亂,卻下盤極穩,是個帶江湖功夫的。
“衛大人,亂吃酒,不怕軍士疏於訓練麼?”
“哪有那麼多仗可打,傅大人,你是杞人......”他醉眼歪斜,瞅見一旁冷眼的沈凝竹。
這便是沈淩沈鬼捕吧,怎地是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
衛誌成眼睛一直,上前抱拳道:“還未請教,這位是......”
“這是沈,沈淩大人。”傅九塵見他眼中發光,捏了他的手臂。
“沈大人,我有禮啦,來,到我帥營,一同喝些美酒吧。”說著就要一臂攀上。
“衛大人!”傅九塵上前將他手撥下,撇了沈凝竹一眼,此時心情複雜,究竟是來此阻止這魔尊殺人?還是在阻止衛誌成無禮,自己也有些猶豫了。
“她——是......我的女人,誰也不能碰......”
沈凝竹聽見傅九塵話語,頭顱猛然一轉,雙眼眯起,落在傅九塵的臉上。
“原來是傅大人的夫人,”衛誌成搓搓手掌,“這我懂,朋友妻不可戲,既然如此,兩位就到我帥營歇歇。來人!備酒!”
他大笑數聲,從營中抓了幾個煙花女子,左擁右抱,朝著另一處營帳去了。
“我是你的女人麼?”沈凝竹發問。
傅九塵將頭扭向另一邊,沒有回答。這魔頭再殘忍,卻也是一個女人。豈容他人隨便觸碰?
“這樣的官,留著何用!”沈凝竹殺機頓起,玄功吞吐,氣息頓生,將傅九塵飛彈出去,撞在一旁的木樁上,登時昏厥。
待他醒轉,軍營已是一片安靜。
傅九塵大驚失色,朝著帥營奔去,一路上所見士兵,均已躺倒在地,不知是醉,還是沒了氣兒。
闖入帳中,一個女子躺在地上,光著上身,不住顫抖,他衝了過去,仔細一瞧,卻是沈凝竹。
他毫不猶豫,自營帳取了被褥,將她上身裹起,“衛誌成呢?”
耳邊聽得劍鳴,一柄長劍朝身後刺來,他急忙將沈凝竹抱在懷裏,伸出手指彈了劍背,那劍懸空打了個轉,劍柄遞來,傅九塵捏住了。
“有點本事。”聽到衛誌成低聲一喊,他便知其位,殺意起,運起玄功,一劍裹著黑氣,劈了過去。
衛誌成猝不及防,哪裏曉得他有這般手段,被他劍氣劈成了兩半。
殺了千戶,這在軍中,可是大事。傅九塵抱起沈凝竹,幾處縱躍,不敢耽擱,朝著府邸奔去。他速度極快,兵士們眼中一花,都道吃醉。竟無一人認下。
“冷...”沈凝竹在他懷中喊道。
傅九塵直衝入府,見了沈大,急呼,“關門,備熱水!”
他將沈凝竹隔著被子抱緊,“這便是你噬魂府做下的惡,倘若血穴未封,我以正仙道之功,便可解你血穴寒毒。”
沈凝竹望他半晌,凍得嘴唇發紫,牙齒打架,沒有說話。
家仆見事出緊急,澆灌了一隻水桶,盛滿熱水,傅九書喝退眾人,三下五除二將她剝得精光,丟入桶中。
自她衣裳中,取出了已經切成薄片的夜光靈芝,凝視半晌,吩咐下人熬煮。
沈凝竹見他一番作為,始終目不斜視,在水中恢複了些暖意。
“你為何救我,我若死了,你便是解困,好尋你的尤梓馨去。”
“那衛誌成,也是該死!”傅九塵回道,坐在桌前,低頭歎氣。一個千戶,便已放肆至此,難道大明真的劫數難逃,到了朝代更迭之時?
“是因為,我是你的女人麼?”沈凝竹柔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