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推開那扇門,裏麵沒有人,一切都很整潔安靜。像是一個外科醫生的房間。他看著那張床,突然有種異樣的渴望,渴望躺在上麵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
---
陳餘下班之後回到房間,打開門就嚇了一跳,床上突然多了一個男人,抱著被子睡的像個孩子。他睡得很安詳,就如同他上一次昏倒在她門口的那一次一樣。她甚至有些懷疑他究竟多長時間不睡覺才能讓他睡一次就睡得那麼沉呢?
她想了想,還是悄悄地走進去,不去打擾熟睡的楊毅。她站在鏡子前麵開始凝視著自己的臉,她自認長的不算好看,但是也不賴,或許在西方人的審美的觀念裏更符合他們對東方人的要求,所以,她可以接到價格不錯的客戶。然後,她又在心裏數了數,自己究竟接了多少次客,貌似好像有十五次,算上床上躺著的這個男人。
十五次。
在美國這個社會,一個女人有十五個性伴侶應該非常尋常,可是一旦被打上******的烙印,那麼就是一種屈辱,至少她是這麼看自己的。但是她沒有辦法,除了出賣自己的身體她想不到什麼辦法能在短短的三個月裏湊足五萬美金。若不是其中有一個重量級的有政治背景的高官出手大方,一次就給了她七千多塊錢小費,她或許還需要接幾個客人。
不過對於她來說,賣一次和賣幾次都沒有區別。
十二萬元人民幣。
換算成美元需要多少?
大概是兩萬美金。
她一邊打量自己消瘦的身體一邊在心裏算計。保守的估計,她還需要接十個客人才能很快的賺到這筆錢,還有父親的營養費,做手術不能吃得太不好,需要補元氣。這部分錢她可以在下班後去咖啡館打一份工?或者找一個超市的工作?
好吧,就這麼定了,“經紀人”已經打電話過來,告訴她了酒店的地址和房間號碼。她隻需要穿著一件光鮮性感的衣服走過去,脫下自己的衣服即可。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她已經做了很多次了,駕輕就熟。
她這樣想著,試圖讓自己僵硬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客人都喜歡笑的女人不是嗎?她換上那件黑色的低胸超短裙,站在鏡子麵前,塗上鮮紅的口紅,她故意將口紅塗得稍稍超出唇線一點,這會讓她的唇看起來更加性感。濃重的黑色眼睛,將自己真實的臉掩蓋起來。
她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直到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有些冷冷的說道:“你在做什麼?”
她猛地回頭,驚慌失措的對上男人的雙眼。她以為她能淡然的用妓女這個身份麵對自己認識的人,可是現在她才發現,這一切都不是一個假象,如此脆弱的麵具輕而易舉的被人撕破,於是隻剩下包裹在裏麵那個鮮血淋漓的陳餘,赤/裸的站在大庭廣眾之下。
即便是她自己,都開始唾棄自己……
“用不著你管。”她冷漠的說道,抓起自己的包,轉身出門。想要保住最後一絲自尊。
楊毅從床上站起來,狠狠的抓著她的胳膊,將她往牆角一摔說道:“你還要去做?你的醫生執照你還要不要了?要是被發現了,你的醫學院就白念了!”
“你要去告發我?”女人冷冷的說道,一雙眼睛倔強的看著他,更顯示了她背後的脆弱。
楊毅看了她好一會兒,終於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需要多少錢?我借給你!”
“不用,謝謝!”
“你沒病吧!我借給你你不要,那些嫖客給的你就要?”
“那你是什麼?不是我的嫖客?”她突然冷冷一笑。
楊毅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陳餘轉身想走,或者說迫切的離開這個地方,楊毅猛地抓住她的胳膊:“你要賣?賣給我好了。我包養你,一個月五萬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