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會飛的魚(1 / 2)

我是被爺爺帶大的,帶大的方式還比較特殊,別人家的女娃從小騎木馬,搖撥浪鼓,畫蠟筆畫,我不是,我從小耍桃木劍,搖三清鈴,爺爺有空就教我畫符。

但我爺爺不是道士,他隻是個磨豆腐的,不過我小時候,經常有人登門造訪,請爺爺去幫忙除癔症,除此之外,爺爺還會安槽術,凡是他給做過法事的牲口,不論牛羊豬馬,或是雞鴨大鵝,都長得特別好,還不愛得病。

也許是因為經常幫人安槽,所以對動物有種特殊的偏愛,所以爺爺也給我起了一個動物的名字,叫宋飛魚。

因為這個奇怪的名字,我小時候經常被同齡的孩子笑話成“紅燒魚”,“水煮魚”,還有叫我“魚香肉絲”的,每次受了欺負我都哭著跑去問爺爺,為什麼要給我起這麼怪的名字呀,為什麼不能像其他女孩一樣普通一點,叫個什麼玲呀,什麼鳳的,爺爺卻總是笑而不語,後來有一次被我問得煩了,爺爺笑嗬嗬念了四句詩——

“一指托百載,翻手已千年,淺居雲深處,靜待魚飛來。”

我和爺爺一直相依為命到十六歲,我十六歲生日那天前夜,爺爺給我滾了兩個雞蛋,笑嗬嗬對我說:“飛魚,爺爺今晚要出去幫人做事,你自己早點睡。”

我點了點頭,問爺爺什麼時候回來,爺爺卻隻是還之一笑,隨後背著包袱,哼著戲,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那之後爺爺再也沒了音信,我到處打聽爺爺的下落,但根本沒人知道,爺爺就像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後來的幾年裏,我靠幫人打打雜工賺錢糊口,家裏親朋看我可憐,就湊錢讓我讀書,之後我刻苦攻讀,總算考上了心儀的大學,並在畢業後靠上學時打工攢下的錢,在學校附近的商品街,開了一家小飾品店。

這種小店賺不了多少錢,但也足夠生計了,我也很喜歡這種平平淡淡的生活,直到有一天,閆琪來了。

閆琪是我同校的一個大二學妹,因為常來我店裏買東西,一來二去跟我就熟了,那天她突然打來電話,心事重重的問我,店裏有沒有平安符賣,我答了聲:“有”,閆琪就說傍晚下課後來取,就把電話掛了。

這讓我有點奇怪,因為平時她總是高高興興的,給我打電話時,一聊就聊半天,今天怎麼這麼冷漠,我也沒太多心,就把店裏的平安符掛件給她準備了出來,等她來拿。

下午六點,閆琪果然來了,一進店就陰沉著臉,問我平安符多少錢?說著急走,我看她臉色不對,就試探著問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閆琪搖了搖頭,沒說,拿著平安符就想走,沒等她出門,我拄著櫃台說道:“以前我爺爺說過,如果一個人印堂發黑,雙目呆滯,就說明是招了邪祟,陰氣壓住了人身上的三把火……”

我這話一出口,正要出門的閆琪瞬間愣了住,轉過頭來,用一種異常驚訝的目光望向了我,我朝她微微一笑,又說:“閆琪,我們是好姐妹對吧,如果你遇到了以現在你的認知解決不了的事情,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

閆琪聽完,立刻轉身走了過來,激動地問:“飛魚姐,那種事情,你懂嗎?”

“哪種?”我問。

“就是那種很古怪的事情,應該怎麼說呢……”

閆琪神情焦急,一時半會兒也不知該從何說起,我讓她先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水,冷靜了一下之後,閆琪才終於對我款款道來——

事情並不出在閆琪本身,而是出在舍友李瑤的身上。

這個女孩,以前閆琪跟我聊天時也提到過,她家境不太好,因此一直半工半讀,甚至為了補貼學費生活費,周末還經常會被停在學校門口的豪車接走,有時候整晚整晚的不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