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炮嗤笑道:“得了吧,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那人家為什麼會上吊自殺?”
賴子阿四反問:“假如真是我和波哥幹的,怎麼會留下屍體不管,還讓別人發現報警?”
“也許這正是你們高明的地方,故意以此洗脫自己的嫌疑,這樣一來公司就不會追究你們逼死欠債人導致無法收回借款的責任了。”三炮道。
賴子阿四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隨便你怎麼說,反正現在所有人隻關心怎麼找到餘剛並且消滅他,隻要他一死馬上就輪到你。嘿嘿,你還是好好享受人生剩下不多的日子吧。
三炮憤怒地朝他豎起一根中指。
四區囚室的布局很有趣,入口處有五間,專門用來拘押違反家規的自己人;從入口往裏走拐過兩個彎後有一扇鐵門鎖著,裏麵是其他的囚室,完全隔音,誰也不清楚關押的都是些什麼人。
到了夜裏,四個負責看守負二樓的馬仔開起了小差,窩在門口的休息室裏搓起麻將來。賴子阿四好賭,可是插不進去,人家壓根不肯讓他加入。
賴子阿四悻悻地回到三炮囚室旁,長夜漫漫,也隻好找這個死對頭聊天打發時間了。
“毛三炮,我這人慈悲心重,看你也活不了多久了,特意來陪陪你。”
三炮低頭玩著手機裏的俄羅斯方塊,仿佛沒聽見他說話。
賴子阿四自討沒趣,於是找了個角落坐下,悶悶地抽起煙來,遠處休息室裏搓麻將的聲音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
大約過了一袋煙的工夫,天花板上的日光燈突然熄滅了。賴子阿四看見眼前一黑馬上被嚇了一跳,失聲道:“怎麼回事?”
“你坐在地上覺得涼麼?”三炮幽幽地問道,手機屏幕將他的臉映照成一片綠茵茵的顏色。
“不涼。”賴子阿四回答道。心裏好奇對方為什麼忽然問這個問題?
“哦。”三炮繼續低頭玩手機。
“你什麼意思?”賴子阿四道。
三炮低聲說:“我以前聽人講,晚上最好不要坐在地上。”
“為什麼?”賴子阿四奇怪地問。
“因為…….”三炮拉長了音調,陰惻惻地說:“地上陰氣重,如果人坐在地上會很容易招惹髒東西上你身的。”
“媽呀……”賴子阿四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從地上一躍而起。
三炮用手捂著嘴偷笑,這家夥還真好騙。
不知何時起,休息室裏打麻將的聲音消失了,甬道上傳來一陣“哆,哆,哆”的聲音。
“是誰?”賴子阿四用手機的熒光照著前方,不遠處好像站著一個人。
那人也不答話,隻徑直朝這邊走過來。
賴子阿四從懷裏掏出一把槍指著對方,喝道:“你是誰?不說的話我可就要開槍了。”
“保險絲燒壞了,整一層樓都停了電,我特意來告訴你一聲。”那人說道。
賴子阿四借著手機微弱的熒光看清楚了,原來是看守負二樓的其中一個馬仔。此人長著一個大大的朝天鼻。
“操,嚇死勞資了。”賴子阿四鬆了口氣。
三炮褲兜裏的銅錢突地震動起來,互相碰撞在一起發出“叮叮叮”的聲音。
朝天鼻說完話後就轉身往回走,腳步硬硬的,看起來格外地別扭。
“哈哈,瞧你這個慫樣,原來膽子比老鼠還小。”三炮抓住機會嘲笑。
賴子阿四把槍收進懷裏,為自己的過激反應感到有些尷尬。
不一會兒,甬道上再次傳來一陣聲音,不過這回不是“哆哆哆”,而是“骨碌骨碌”的響聲。
“尼瑪又回來幹什麼?”賴子阿四轉身剛想發火,卻立刻愣住了,前方沒有人影,隻有一顆黑乎乎的皮球正朝這邊滾來。
賴子阿四抬起腳將球踩住,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這球怎麼軟軟熱熱的?
他舉起手機往地上一照,差點沒把魂兒給嚇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