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允額頭上布滿汗水,痛苦地閉上雙眼,天婈以為他要裝暈倒以逃避過去,誰想他忽地睜開眼睛,試探著問錦鯉:“要麼我們一起去吃桂花圓子?”
眾人皆一愣。
瓦瓦納悶道:“那桂花圓子很好吃嗎?”想了想,“你不先解決問題,倒急著去吃,想必應該很好吃。”頓了頓,“若不介意,帶上我們三個吧,我們飯量很小的,額,它稍微大一點。”指了指扶搖,“若是分量不夠,它可以不吃。”
扶搖惱羞成怒,張嘴去啄她的手。天婈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覺得有些丟臉。
好在該明白的人看得明白,錦鯉滿臉羞憤地道:“他是想二女共侍一夫,享齊人之福!”
瓦瓦不可置信:“想得真美啊!”
錦鯉冷笑一聲,眼神冰冷,道:“成親時,你答應過我,一生一世一雙人,我絕不可能答應與他人共侍一夫。”
鍾允麵色一白。
黑魚精接道:“你既不願意,回頭鍾郎寫封休書給你便是了,此後,莫再糾纏。”拉住鍾允的胳膊,“我們走吧。”
鍾允木然地被黑魚精拉著走,眼見那雙身影就要躍入水中,錦鯉忽然悲憤地大叫了一聲,接著拾起地上的長劍,就往鍾允背後刺了過去。
天婈忙施法阻止,可那劍身還是直直沒入了鍾允的背部,穿過胸膛。
“啊!”伴隨著一連串尖叫聲,鍾允的身體撲倒在地,一動不動,貌似沒了氣息。鍾靈跟黑魚精雙雙撲了上去,錦鯉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眼神空洞。
天婈凝眉回頭,看到一身白衣的蘇夜黎從空中顯出身形來,她有些迷茫,還有些氣憤,問:“你為何阻止我施法?”
蘇夜黎淡然道:“這一切,本該在六百年前就結束。”
“什麼意思?”
蘇夜黎伸手一揮,在空中鋪開一麵樸實無華的長形鏡子,鏡麵光滑如水,卻不能照出人影,天婈認出那是葭瑤宮的浮生鏡。透過浮生鏡,可以看到人間百態,也可看到過往記憶。
蘇夜黎念了幾句口訣,鏡中出現了一個男子。那男子一身布衣,麵容英俊、眼神純淨,天婈隱約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他。仔細看,那輪廓跟鍾允有些像,不過並不是因為鍾允,天婈覺得自己肯定在其他什麼地方見過他,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男子扛著一個袋子出現在一個魚攤前,那魚攤又髒又亂,一灘血跡中胡亂扔著幾個幹枯魚頭,隔著鏡子似乎都能聞到濃重的魚腥味。賣魚的是白胡子老頭,約莫今日生意不好,他整張臉苦悶著,十分無精打采。與之相反,水桶裏那些待售的魚兒活蹦亂跳,悠哉暢快。
其中有一條通體赤紅的鯉魚,煞是可愛。
布衣男子將袋子往白胡子老頭懷裏一塞,指了指紅鯉魚,“金子湊齊了,可以把它賣給我了吧?”白胡子老頭狐疑地打開袋子,見了滿滿一袋黃燦燦的金子,兩眼直冒光,他將金子往懷裏緊了緊,笑嘻嘻道:“賣,賣。”
天婈恍然記起,原來他就是用一袋金子去買一尾鯉魚的那個人,怪不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