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坑周圍的建築物像是被震倒掉的,隻剩一些殘牆斷壁。數人抱的大樹也被強大的衝擊力齊腰衝斷,碎石破瓦,斷枝爛葉飛得到處都是。
就像他操縱如意金光珠全力一擊一樣的痕跡。但許凡有自知之明,他的全力一擊可沒這麼大的威力。
這是地境界修士,使用法寶憤怒之下,全力一擊造成的。
地鏡界修士怎麼會到羅府?又怎麼會這麼憤怒?
應該不是來尋仇的。羅天真人作惡多端,被失去親人的數千流月國平民,吊屍樹上,鞭抽蛋砸,以泄心中仇恨。
當時走時,並沒有人管他屍體。若是仇人來隻會拍手稱快。
不是仇人,那就是他的親人朋友,或者碧海閣來人。
當日,曾見羅府張燈結彩,一付要大辦喜事模樣。而羅天真人女兒羅霞剛結雙修伴侶。
難道來人是到羅府道喜的賓客。與羅天真人關係密切。見他死樣難看,府內又空空蕩蕩,憤怒之下所為。
許凡突然麵無人色,乘起飄葉舟發瘋的往海漁村狂飛而去。
羅府那麼多鐵衛,當時他也沒起斬草除根的心思。總有幾個看到他麵貌的漏網之魚。以地境修士的神通廣大,要弄清楚自己麵貌是件很簡單的事。
以他們的修為速度,在萬裏內大大小小漁村,查尋自己下落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看著身上一件嶄新的綢緞白衣,許凡不裏苦笑,這是今天陳月才給自己換的。而當時他和羅天真人火拚,穿的卻是漁民的布衣。
而且在海漁村還有羅府駐村收稅賦的。隻要地境界高人尋到海漁村,憑空幻出自己麵貌。一切都將真像大白。
許凡心急如焚。不敢想象那嚴重後果。
飄葉舟是中階飛行法器,全力飛行,每小時能達到一千二百裏。從瑞桃山到海漁村有七百多裏。
半個時候後,站在飄葉舟船頭的許凡,遠遠的就能在空中看到海漁村。
“啊!”一聲痛徹心扉的淒厲慘叫,從許凡口中發出。他跪在船板上狠狠的用雙拳錘打船板。怒睜的雙眼掛滿血絲,像是要流出血一樣。
他死死的咬著牙齒,欲哭無淚:“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他,還是來晚了。
整個海漁村不複存在。留下來的,是兩個觸目驚心的,和羅府一樣的千米大深坑。把所有人家戶都深埋在深坑裏,不留下一點人類生活過的痕跡。
甚至連一道殘牆斷壁都看不到。全部被數十萬斤的巨力,無情的碾壓碎,深深的埋進泥土裏。
屋裏的隻是一些凡夫俗子,他們的結果可想而知。
他們甚至沒有一點準備,或許在補著魚網,或許在煮著飯,或許在收拾著屋。災難就從天而降。
他們甚至沒有叫出一聲,哭出一聲,就變成了肉泥。然後混雜著泥土石塊,深壓在地底,連一根毛發都沒給幸免的親人留下。
許凡爬伏在圓滑的坑底,陶陶大哭,整個坑的泥土都壓得緊實,就像鐵塊一樣堅硬,他的頭撞上去,撞得“鏘,鏘,”直響。
他的雙手使勁刨著泥土,濺起一朵朵火花,劃出一條條白跡,隻是徒勞無功,並不能將泥土挖出那怕一個小窩。
他以經忘了自已是個人境高階高人,能用法術,能用法器。或許,他怕,怕法術和法器威力太大,傷到父母親人殘留的一點點遺物。
這一刻,他是這樣的渺小,早沒有了在天賜村時的意氣風發,指點江山。這一刻,他才明白,別人的痛苦,你可以同情,但你不能真正去體會那種痛。
因為,你沒經曆過。
但當你經曆時,你才知道,這種痛,是無法說出來的。
說得出來的,就不是痛了。
人生就像一個大戲台。你總要在上麵扮演不同的角色,快樂的,痛苦的,幸福的,悲慘的。
苦辣酸甜,你沒有一一去嚐試,怎麼會是一個完整的人生。
悲歡離合也好!生離死別也罷!注定你是逃不脫的,你就是其中的一個角色。
許凡痛不欲生的痛哭著。以經沒有了一點警覺。
卻不知道,危險以悄悄來臨。
四個人境高階修士,帶著驚訝的神色,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悄聲無息的將許凡包圍。
他們都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向許凡靠近,身前旋繞著防禦法器,頂上飄浮著攻擊法器。
他們在驚訝什麼?又為什麼不趁許凡不防,突然出手攻擊,直接讓他去見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