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我媽和大哥都能作證啊,對了還有阿醒也知道。”
我當然挺二叔了,再說他講得都是實話。
“不對,昨天我明明看到你到成歡家,把他叫了出去!”
張誌成扯著嗓子喊到。
我立刻怒了,這家夥血口噴人,擺明了要栽贓嫁禍。
“昨晚我喝完酒回家,就看到吳二癩子和成歡在那邊商量,嘴裏嘀咕著寶貝什麼的,我困得厲害,就直接回家了,哪成想他竟然把成歡殺了!”
張誌成唾沫星子亂飛,搞得他好像真的親身經曆了一樣。
“沒錯,肯定是吳二癩子幹得!”
“這家夥一準到江裏撈了寶貝,見財起意,弄死了成歡。”
平時和二叔結怨的幾個人都開始叫嚷,所有人的眼神都開始泛起了凶色。
奶奶和老爸緊忙趕來,脾氣暴躁的老爸抄起一根竹扁擔就朝張誌成狠狠打去,卻被二叔一把擋住了。
“算了大哥,清者自清。”
我當時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能是二叔說的話?要知道以他平時土匪一般的性格,早就衝上去把張誌成打廢了,哪會像現在這樣沉得住氣。
事情不了了之,二叔嫌疑最大,被村長要求禁足在家。誰知到了晚上,我睡的正香,哐當一聲,二叔推開門走了過來,拍拍我的腦袋說:“阿醒,穿上衣服,跟我走。”
雖然不知道二叔想幹什麼,我還是順從地起床,剛準備拿毛巾把身上已經幹了的粑粑擦幹淨,卻被二叔使勁攥住胳膊,瞪著雙眼低聲喝到:“不想死,就別擦。”
我被二叔的樣子嚇了一跳,穿上衣服,疑惑地問:“二叔,我們出去不和奶奶說一聲嗎?”
他收拾著懷裏的火銃,不冷不熱地說:“不用。”
晚上月亮很大,我跟在二叔身後,望著周圍的荒地,心裏不由得升起一絲寒意。
“二叔,咱們是去哪裏?”
“別多問,跟著我就行。”
我滿腹疑惑,眼神不經意瞟到二叔的後背,全身所有的汗毛瞬間炸起來了。
二叔他,竟然沒有影子!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沒錯,他半點兒影子都沒有!
現在月光那麼亮,正常人怎麼可能沒影子?!
我嚇得腳底打滑,差點兒栽進旁邊的水窪裏。
“怎麼了,阿醒?”
二叔回頭看了一眼。
“沒事沒事。”
我擺擺手,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望著二叔的背影,心中的陌生感越發的濃厚。
一個大膽到我幾乎不敢相信的念頭在我的心頭閃現:
眼前這個人,或許不是我二叔!
仔細想想這兩天二叔的所作所為,與以往大相徑庭,本來被江水卷走卻離奇出現,性格也發生了很大變化,身上那股奇怪的水腥味,時不時鑽進我的鼻子裏。
突然,二叔停了下來,示意我不要出聲,慢慢蹲在雜草叢裏,眼睛直勾勾盯著前麵。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眼前所見,讓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裏。
五隻棕黃色的大狐狸,整整齊齊地跪拜在一座土墳前。
而那座土墳前,墓碑上鐫刻的名字,赫然是——吳寅!
可我分明記得,二叔小時候的名字,就是吳寅!
難道說,站在我身邊的,不是真正的二叔,而是一個死人?!
我差點兒叫出聲,借著月光看到二叔毫無表情的側臉,全身的汗毛都在炸開了。
“五狐拜墳?!”
二叔嘀咕了一聲,我剛想接著問,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有人來了。
我眯著眼睛,看到一個黑影慢慢靠近,而那幾隻狐大狸就跟見到了主人一樣,非常溫順的退到一邊。
而這個人的出現,讓我本來稍稍平靜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