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後悔。就算是錯,也要一錯到底。”許海豐堅定地說道。
他跨身上了馬,韁繩一振,向著出城的反方向疾馳。
“城外的事,就都交給你了!”他遠遠地說道,“盡人事,聽天命!不強求!”
陳少元看著他迅速遠去的背影,深吸了口氣。
是啊,盡人事,聽天命,不強求!
京福華店裏,已經過了飯點了,即使是來客不絕的京福華,到了這個時候,也終於清靜了下來。小夥計手裏拿著塊抹布,懶洋洋地擦著桌子,眉頭卻是皺得緊緊的,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
終於,他下定了決心,將手中抹布一扔,跑到了掌櫃的麵前,急急說道:“掌櫃!有事我一直覺得不對勁!”
“今天你收錯了錢?放心,會從你工錢裏扣的。”
“不是!就是……就是今天那曲水間的客人!我攙扶著他的丫頭上馬車的時候,感覺有點怪怪的……”
“有什麼怪?不就是喝醉了嗎?有什麼了不起,咱們店裏哪天沒喝醉十個八個的,那才奇怪呢……”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可是……他們身上雖然也是酒氣刺鼻。但是我總覺得,那酒氣,是特意潑他們身上的!他們的呼吸,並沒有酒氣……”
“你到底湊得離人家小姑娘有多近,連人家呼吸沒有酒氣都知道……”掌櫃的開著自己小夥計的玩笑,可是笑著笑著,也笑不出來了——
“你是說,後麵來的那個,竟然敢在咱們京福華做出這樣的事來!”掌櫃的大怒,眉毛都立起來了,將手中的筆重重一扔,“你確認?沒有搞錯!”
“我剛才又仔細地回憶了半天,確認沒有搞錯!”小夥計斬釘截鐵地說道。
“該死!咱們京福華安靜了不到三個月,就有人以為咱們這裏好欺負了?竟然敢在咱們這裏做這樣的事情來!”掌櫃的勃然大怒,“上報羅公公!這事,咱們一定要查個清楚!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在太歲的頭上動土!”
小夥計高興地應下,一溜煙地就跑掉了。
羅公公雖然沒有管東廠,不過他手裏既然有個京福華這樣賺錢如水的酒樓,那自然是不會缺錢的。有錢,自然就有人。
所以消息報上去,沒有多久,大街小巷上就行動起來,無數穿著打扮各異的人,開始見人就打聽趙雪那一行人,與他們馬車的蹤跡。
很快,京福華的人便悄悄地來到了趙雪的宅子外麵,靜靜地等待著。
許海豐換回衣裳,才從客棧出來,便有人已經發現他了,引著他來到了一個僻靜的茶樓。
“世子爺,別來無恙?”包間裏原本坐著的那個人,見到許海豐進來,站了起來,笑著向他拱了拱手。
許海豐也神情淡淡地向他拱了拱手。
那人坐了下來,笑著說道:“這裏環境雖好,卻沒有什麼好茶。不過我想世子爺大概也沒有心情喝茶的……有個消息,就送世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