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看著魏巍的雙眸和他的身形,我終於記起來了。
我隱隱記起來了我是誰,我記起來了爸媽往裏日的音容笑貌,我記起來了他們中槍血流滿地的畫麵,我記起來了我爸媽為了讓我逃跑,死死抓住那個蒙麵男人的腿,我卻無能為力的愧疚感。
那天晚上,我見過魏巍,雖然當時的他帶著一個麵具,掩飾著他的麵貌,但是他卻無法掩飾他的雙眸,烏黑的眸子深邃的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魏巍看著我略帶驚恐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他,他似乎也發現了一些端倪,不過擁有著良好心理素質的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傷害性的舉動,而是走上前來,想扶我一把。
當他的手掌接觸到我的胳膊時,我不自覺得往後退了一下,身子緊緊靠著冰涼的牆壁。
傍晚的日落透過窗子,映的整個客廳紅彤彤的一片。我扶著牆壁站了起來,直視著魏巍的雙眸,就這麼直視著,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有些事情似乎是心照不宣的。
魏巍突然衝我嘿嘿一笑,轉身走到客廳裏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毫無顧忌地說:“你想起來了。”
“那天晚上就是你,衝著我爸媽開的槍。”我一字一頓地說。
“嗬嗬。”魏巍冷笑了一聲,“你腦子受傷了,一定是記錯了。”
魏巍的否認以及他不可一世的態度,更加證明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為什麼?我爸媽到底哪裏做了對不住你的事情?你把他們到底怎麼樣了?”我咽了一口吐沫,歇斯底裏地問道。
魏巍笑而不語。
腦子一轉,我知道此時和魏巍獨處一個房間絕對不是明智之舉。我想到小區裏潛伏著的還有便衣警察,於是想要奪門而出。
突然之間,魏巍坐在沙發上,轉過頭,一揮手,從腰間掏出一把槍,對著我的腦袋,緩緩站起了身,有點憤怒地說道:“你想出去求救嗎?”
我愣愣地看著魏巍手裏的槍直挺挺的對著我,心裏開始砰砰砰地急速跳個不停,生怕我稍不留神惹怒了他,他真的一槍把我斃了。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想平複一下心情,“你非要把我們一家趕盡殺絕?”
魏巍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食人俸祿,替人賣命。真的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父母太貪心,得罪的人太多。”
我聽著魏巍的話,苦笑不得,看著他醜惡的嘴臉,我憤憤不平地說:“我還是第一次聽人把殺人害命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我爸媽在鳳凰城研究院工作,他們的研究成果造福了多少人。”
“嗬嗬,造不造福,我不知道,我知道他們得罪了我老板,我也是替人辦事。那天晚上讓你逃掉了,不過現在你送上門來,我也一樣照單全收。”
“你們老板誰?”我問著,對著魏巍的槍口往前走了一步。
魏巍突然臉色一沉,衝我晃了一下手裏的槍。我頓時往後又退了一步。
魏巍看我有點膽怯,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老板是誰你不用管,你隻管知道,他要你們一家人的命。”
我無奈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心裏罵道,那些暗中保護我的警察都他媽去哪裏了。房間裏隻有我和魏巍兩個人,突然之間,我想到了上午在去醫院的途中他反常的不安感和眼神裏的慌亂,可是這個時候,他竟然這麼肆無忌憚。
“上午的那三個在醫院的開槍的蒙麵男人,也是你通知他們的吧。”
“你現在知道已經太晚了。”
“警察局有你這個內鬼在,那今天晚上張局長的計劃肯定也會落空了。”
魏巍聽我這麼說,突然大笑了起來,“你知道,我隨便找到個理由,就能把殺掉你的事實掩飾過去。”
我咬咬嘴唇,感覺自己肯定會必死無疑,那天晚上,我爸媽即便身中數槍,還拉著魏巍的雙腿,這才給了我逃出去的機會,如今,空蕩蕩的房間,就隻有我和他兩個人,那些口口聲聲說暗中保護我的警察還不知道在哪裏守候著,他們也想不到,其實我們一家失蹤案的的主犯,就在他們眼前吧。
“好吧,你動手吧。”我攤開雙手,正對著魏巍,有一種聽天由命的感覺。
魏巍嘴角一樂,掛出一絲壞笑,說:“著什麼急,還不到時候。”
我聽他說話的語氣,他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人似的,於是,更加不安起來。
魏巍舉著槍,對著我,讓我坐在了他的對麵,以防我有什麼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