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搖了搖頭,經曆過這場風波,她平靜了很多,小艾望向窗外的那片黑問道,“現在幾點了?”
“快九點了,輸完液我們就回家,你爸等一下就過來接我們。醫生說你明天最好在家休息一天,就不要去學校了。”
“可明天中午學校安排野炊活動,我想參加。”小艾乞求地望了媽媽一眼。
“明天早上還要過來打一針,如果醫生說你沒事了,我就答應你,好不好。”小艾一聽,興奮地直點頭,都忘了自己害怕打針的事實了。不一會兒,艾爸爸就來了,手裏拿著厚厚的外套。
走在回去的路上,爸媽在前麵並肩走著,小艾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聽說是瘋婆婆救了小艾,還有村裏的那些人……”老艾在和媳婦說著今天的事情,小艾一聽到這個,原本對瘋婆婆的印象有了些改變,可是腦海裏關於瘋婆婆的記憶卻是一片空白,但是她心裏明白,自己欠瘋婆婆和雲灣村裏的人們一個恩情,這個救命之恩她將銘記於心。
這一次的事故或許是一場別有意義地成長,對小艾來說,生命存在於時間的長河中,在生離死別後慢慢浮現其真實的意義,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像她一樣幸運,但是她還不能透徹地理解這一切,隻是她知道了,活著真好,有人疼愛真好。
初秋的夜彌漫著淺淺的涼意,三峰巒的崖洞裏,狼叔趴在洞口,將腦袋耷拉在兩隻絨絨的爪子上,山澗的水流聲使整個山林靜得神秘,想起看到老艾背起小艾的那一幕,萬千思緒直漫心頭。
被塵封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陽光下泛著綠油的大草原上,阿東舉著小狼嬉鬧著,時而讓它趴在自己的胸膛上,時而讓它伏在自己的背脊上,開心地逗弄著它,“狼崽,狼崽,開飯啦!”這是狼叔記憶中最動聽的聲音,是它被收養時小主人阿東獨有的聲音。那個時候,在草原上,所有的牧民都知道它被收養了,所有人也都虎視眈眈地望著阿東的蒙古包,恨屋及烏,可這絲毫不影響阿東對小狼的偏愛,小狼也越來越依賴於阿東,和主人在一起的時光除了溫馨就是美好……一幕連著一幕,那泛著綠光的眼眸深邃而洞明,慢慢地,狼叔心裏的那個記憶包合攏了,它來到洞口,無暇的銀色月光裹住了眼前的一切,仰天長嗷,訴不盡滿腹的愁腸。
在民間關於狼的傳說總是會和欺騙、狡猾、邪惡、貪婪等黑色字眼聯係在一起,雖然狼叔不知道這些傳說的存在,但是它知道人類認為狼族的存在是對和平的威脅,正如牧民們對阿東養小狼時候的仇恨一樣,似乎狼是與生俱來的敵人,不僅是對人類而言,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狼族才會更加團結,群聚而食,群居而安。
人類和萬物本該共生,若用所謂的“適者生存”來為人類的霸道辯護,是不是太過霸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