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煮方便麵,對了,明天看見孫飛我們都不要理他,真是言而無信!”小艾氣氛地埋怨著。
“孫飛一直是那樣……不靠譜,我壓根不會放在心上的,我也會做飯啊,就是不經常煮,我二哥也會做飯,比我做得還好吃,我覺得男生要是認真起來,不會比我們差的。”趙月興奮地接了句。但這句話卻提醒了小艾彤彤姐和趙正的過往,她似乎開始明白曾經的彤彤姐為什麼那麼在乎一個人了,這些都是她從姐姐那裏聽到的。
“你大哥二哥怎麼還是像小混混似的,都快到了成家的年齡了。”小艾問趙月。
“我媽比你還著急,隻不過我爸媽說什麼他倆也聽不進去啊。”
小艾原想再繼續問下去,但礙於是別人的家事也就不再追問了。穿過的那片田將雲灣村和二峰巒阻隔開,幾棵楊樹筆直地立在田邊如同守城的衛士。陳葉用隨手折下的枝條編成的花環套在了小艾的頭上,小艾好奇地拿下它看看便又戴了上去。她們已經爬上了二峰巒,沿著山腳下的那段窄窄的石階直上,不長的石階盡頭就是山路,泥土和石塊融合而成的小道被兩邊旺盛的野草覆蓋了,小艾伸著腦袋探尋著紅色的“山芭芭”,希望可以吃到酸甜的果子,還嚷嚷著讓趙月和陳葉一起找。
“現在都快入秋了,前些日子農忙的時候正是結果的好時機,現在差不多都落了。”陳葉頗有經驗地說著。
“難怪都瞧不見了,早知道我們就早點過來爬山,也好讓我解解饞。”小艾悠悠地答著話,睜大的雙眸盯著草叢,渴望看到紅色的果子,這可比艾媽媽在集市裏麵買的水果要可口多了。
“你們聽,上邊好像有人在說話。”走在前麵的趙月忽然停了下來。
小艾駐足聽了聽,“這聲音怎麼像孫飛和江躍然的?”
“不是像,就是他倆。”趙月辯解著。
“人家比我們來得還早,江躍然不是住校生嗎?怎麼這麼早就回學校了?”小艾的語氣裏掩藏不住的驚喜,不知是因為之前誤會了孫飛,還是因為要看到那個一直喜歡著自己的江躍然,而不知所措地緊張起來。
“江桃村到鎮上每天就上午一班車,他肯定上午就回校了。”陳葉望著那片山坡說道。提到江躍然,小艾的心裏是矛盾的,她無法正視自己喜歡江躍然的感情,因為她害怕,學校不允許早戀,家長不接受早戀,她害怕這會影響到自己的學習成績,之前可是對姐姐承諾過要“全力以赴”的,更害怕讓父母失望。就算是真喜歡江躍然,她也要將這份萌芽的感情壓抑在心裏,不能讓它有一絲外露,這樣的小艾像極了當初的木佳……
三人不約而同地往聲音的方向走去,步調也似乎更快了。山裏麵靜靜的,偶爾的山風在樹葉的間隙中奏鳴起來。在一峰巒與二峰巒之間是一些低矮的小坡,在山腰處有一段長長的堤壩,攔起了那片天然饋贈的湖泊,時常會有鎮上的婦女在湖邊洗衣服,也會有閑者來這裏垂釣,岸邊豎著的木牌上赫然顯著四個大字“禁止遊泳”。
三人興致盎然地唱起了歌謠,按著曲調踏著步調,樂開了花,絲毫不受那似有若無的陽光的影響。
而此刻,在二峰巒的峰頂上,先前碎塊似的烏雲漸漸連成了一片,高樹參天,草深沒膝,一雙綠色的眼睛埋藏在雜草碎石之間,那雙敏銳的三角形耳朵直直地豎了起來,被山下的歌聲所吸引,它無數次地聽過人類的聲音和人類發出的各種響聲,沒有一次像這回一樣特別,清朗的歌聲似乎有一點動聽……即使是在人跡罕至的峰頂上,它也習慣於像生活在草原上那樣小心翼翼地行動著,隻不過漸老的身軀早已失去了當年那種不顧一切地衝勁,沉澱下的更多的是對生活的妥協,離開了草原,離開了狼群,剩下的隻是形單影隻的孤寂和要努力活下去的勇氣,也許這是它與生俱來的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