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莊,四麵環山。每到夏天這裏的氣息最好,可以特別痛快的跳進門前那條河中,無憂無慮的來回遊幾圈,接著再來一個潛水,咕嚕幾個水泡。
“哇……哇……哇……”一個中年婦女手中抱著個小孩,甚至還能看見她手上的血跡還沒來得及擦掉。
“恭喜恭喜、是個帶把的。”
大家看明白了吧,中年婦女手中的孩子是我,而母親此時正躺在床上,身子虛弱的望著接生婆手中的我,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這輩子她做了一個兒媳該做的事情。
對於農村來說,兒媳必須要生個男丁,要不然肯定會被男方的父母罵個千百遍,甚至在家的地位也會從以前的少奶奶變成奴隸,所以許多女人嫁進別人家時都祈禱自己要生個男丁,要不然一輩子可就過得痛苦了。
顯然我的到來沒讓老爸老媽失望,更沒讓爺爺奶奶失望,不過從我出生後家裏怪事連連發生,無法預料的事情接憧而來,如同一個旱天雷般嚇人。那一刻起我的命運也開始有了變化,除了爸媽以外再沒人敢靠近我,都說我身上附著鬼,和誰近誰就得死,除非那人的八字相當硬,要不然不出三天必暴死家中。
“你快給我看看。呦、這就是我的大孫子,真可愛。快叫爺爺,你看這大眼睛多漂亮啊。”
“老頭子你給我抱抱,我還沒來得及抱孫子呢,看把你高興的。”奶奶同樣興奮的說到。
母親也許是身子太虛弱,靠在床角睡著了,臉上卻掛著笑容,這一下她該放下心了,不用擔心被爺爺奶奶說她不孝,更加不用擔心在家中沒地位。聽說老爸當時高興的都忘記說話了,一個勁望著誰都發笑,如果我當時懂事,肯定以為這家夥是個傻子。
“母子倆都平安無事,那我這個接生婆也該回家了,你們看這天氣也這麼晚了,要不阿祥送我一下?”
阿祥,一個注定難聽的名字,要怪也不能怪他,罪魁禍首是他爸,(當然那人就是我爺爺)取了這麼個土名字,後來他也給我取了個名字,直到長大後我都不好意思給別人介紹我叫什麼。
“爸,你把大黃先放床上,別弄感冒了。”老爸轉身對接生婆說:“芳姨,那咱們走吧,我送你回家。”
接生婆滿意的笑了笑,“謝謝你阿祥,這麼晚還麻煩你送我。”
“沒事,要不是你我們家大黃還不知道在哪呢。”
倆人走在一條滿是雜草的地,踩在上麵可以清晰的聽到幹草折斷聲,四周黑壓壓一片,整個村莊也不見幾戶人家,反而都隔著一段距離,近的也有好幾十米。
“阿祥,你們家這孩子恐怕……”她說了說又停了下來,也許是在看阿祥的臉色。
“芳姨、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所以我才給這孩子取名叫大黃,希望這個名字可以壓過那些不好的東西。”
“還好你懂我的意思,剛才在你家我都沒敢說出來,就是怕你爸媽聽了不舒服,責怪我這個外人多嘴,既然你知道這個事情,那麼我也放心了。”
一路上總能看見遠處點點星光,忽暗忽明,正是那些人在給死去的亡魂燒紙錢,挨的近還能聽到他們嘴裏嘮嘮叨叨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語,恐怕那是他們在對親人發出的信號。
“好了,我家就在前方,阿祥你也快回去吧,畢竟兒子剛生下來,你這個做父親肯定恨不得立馬跑回去吧,哈哈哈。”她的笑聲在黑夜裏充滿了召喚,又像是有某些事物在召喚她。
“那好吧,既然你也到家了,我這就回去。”男人剛轉身又回過頭來,從兜裏摸了些錢遞給接生婆,客氣的說:“真是謝謝你了芳姨,這是點小意思請你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