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嗬嗬。”烈焰包裹著的眼睛越變越大,離我越來越近。
炙熱。
我卻無法避開。
感覺自己的身體都開始融化了。
我不經痛苦的扭動身軀。意識逐漸模糊,我尖叫著,大聲嘶吼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慢慢汽化,腦子卻無比的清晰,感受著這每一絲煎熬與折磨。
“這便是你的命和運。”
這句話便是我夢境最後的記憶。
我猛地坐起,嘴裏喘著粗氣。咽了口唾沫,那股炙熱的灼痛,還刺激著渾身每一寸肌膚。我掀開被子,仔細看了遍全身,除了汗濕的病服,別的好無異樣。
還是漆黑的夜,窗外微微吹進了絲絲涼意。脖子上陣陣刺痛漸漸超過了身體上的痛楚,青紫色的淤青。
想起歡歡姐姐那張可怖的臉和那白色光暈下的倩影——蕭珂。
不知道歡歡姐姐到底怎麼樣了。可比起她,我更想求證夢境中的那一切,那些人,那口井,還有那個聲音所謂的命與運。
《天地誌》定義過:
命為本,運為輔。
命為本源,是個基點,而運則是將不同的基點串聯起來的線。
天下很多大能者所謂的逆天改命,實則隻是修改了運線。將天地之間的變數進行了微調。
但這些變數並不會影響“命”最後的終點。因為,天道會自行修正,保證命最後的終結沒有偏差。
如何修正,為何要修正。便也沒有在記載了。
所以世人的命早就注定了,什麼時候遇到什麼人發生什麼事最後得到的結果,沒有誰可以改變。當然自己努力或者大能者改變“運”線這些,都隻是命通往終點的路上,不同的交集罷了。
如果夢境是我命運最後的終結。那我便也隻能順應命運,隨波逐流。我隻是個普通人,看著自己身邊的人安安穩穩便滿足了。
想到這兒,勸自己睡吧。
出院的手續辦理的很順利,也見到了肇事司機,唯一的印象就是很普通一個人,一臉的歉意,嘴裏說著,出事那天,是因為自己女兒在車上鬧,沒注意路況,奶奶的醫療費用會保證的。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為難這中年人。
他遞過來一張名片,卓不凡。我不禁一抖眉,名字倒是挺大氣的。
離開醫院前,我去看了看奶奶的情況。
還是老樣子,身體沒什麼,卻沒有意識。
便盤算著,回去翻翻古籍,看看有沒有什麼招魂的法子。
推開家門,一股久違的熟悉感。還是那扇木門,還是那有些昏暗的棚戶房。
可以前回到家,奶奶總會笑罵著,小鬼頭回來啦,今天卻沒有了。
輕輕的歎了口氣,一時間很害怕失去身邊擁有的一切,因為我所擁有的本就很少。
多日沒有打掃的屋子鋪上了一層薄灰,沒有太多的想法,學著奶奶平日裏忙碌的樣子,收拾了起來。
閣樓裏,我翻到一個大銅箱子。回憶起小時候頑皮,總想打開這個箱子。被奶奶訓斥過幾次,箱子的一角還有我用小鐵錘錘過的痕跡。
年歲漸長,慢慢的小時候打不開的箱子便也隨著時間慢慢被遺忘了。
我摸索著銅箱子,好奇心一時被吊了起來。
銅箱子和小時候看的一樣,是一個整體的,沒有鎖,也沒有別的縫隙。
有點沉,晃動的話裏麵有東西,跟著晃動。
箱子的頂上有些紋路,看上去是小篆體的刻字,但似乎經曆的年代過於久遠,字跡些許模糊。
自幼閱讀古籍的我也隻能勉強認出兩個字,血和誓。
突然想到了自己曆史係的老教授—劉根柱。這老先生閱曆豐富,打算明天回學校的時候,找一找老教授,讓他看看。
奶奶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院,算是給自己找些事情打發打發孤寂吧。
原本想直接帶著箱子走的,奈何真的有點重,而且,好歹也算是我祖上留下來的,我便買了宣紙和筆墨回來,將刻字拓印了下來。
一番收拾和折騰箱子,夜色已經很濃鬱了。
躺在自己的床上,聽著彈簧床熟悉的嘎吱嘎吱響,慢慢睡了過去。
“鐺鐺鐺”的敲鑼聲把睡夢中的我驚醒,心說這大半夜的誰敲鑼呢?這不是擾民嗎?
在仔細一聽,這鑼聲節奏像是古時打更的聲音。
我剛一睜眼,眼前四張赤麵鬼臉在我頭頂。
“啊。”我失聲驚叫。但發現沒有聲音,原來自己嘴巴早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給塞了起來。
“張小子,你可曾還記得我們兄弟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