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策譏誚的笑笑,沒言語。
福公公也不知道該從何勸起,好半晌也隻能搖頭,“皇上讓老奴告訴您,等王妃的喪事辦完了之後就讓您回去上朝。西夏已經發兵東晉了,再過不了多長時間恐怕就要有戰爭了,皇上的意思是,想讓您早日登基。”
“公儀洛登基了?他怎麼會攻打東晉……北漠那邊怎麼會同意他攻打東晉,這隻怕皇帝的招數吧。”
說完楊玄策便不再言語了,隻把手裏的聖旨隨意的丟到了一邊,繼續守靈。
福公公瞧著十分的無奈,給葉青青使了個眼色便踏出了大廳,葉青青見此,扶著紫瞳的胳膊跟了出去。
院子裏冷風呼嘯,落葉滿天,葉青青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公公有事嗎?”
“夫人……”福公公佝僂著身子,目光落在院子裏的白幡和白色的燈籠上,微微一歎才轉過眼來瞧著葉青青,誠摯的道,“眼下的情況恐怕也隻有夫人的話將軍能聽的進去了,您好生勸勸將軍吧,再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啊。將軍他總不可能真的一直呆在少將軍府裏不出去了,而且西夏已經開始調兵遣將了,一個弄不好,真的會出大問題的。”
“公公放心吧,這些我心裏都有數。”
其實楊玄策心裏什麼都明白,隻是一時之間邁不過這個坎來,喪母之痛豈是這麼容易能夠平息的。
距離太子逼宮已經過去了整整兩日,這兩日之中,楊玄策幾乎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也已經有兩日沒有吃過一粒米,她每次張口想勸他節哀,可話到嘴邊了又被她咽下去。
現在楊玄策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陪伴。
她對福公公道,“公公回宮吧,等母妃的喪事辦妥了之後,楊玄策會去上朝的。”
福公公得了葉青青的話,徹底放鬆了下來,他對葉青青一揖,由衷的道,“多謝夫人了。”
送走了福公公,葉青青就來到了靈堂之中,她一言不發的在楊玄策的對麵跪下,抿著唇從竹籃中拿過一把紙錢,一張一張的燒著。
她跪著其實很不方便,跪的也很難受,肚子很重,墜的她雙膝很疼。
蒲席上很冷,跪在上麵又冷又硬,一股子寒氣從膝蓋慢慢的蔓延到腿部,葉青青卻仿若未覺,一點點的燒著紙錢。
一摞紙錢燒完,沉默的伸出手去,要再拿一摞。
可她的手卻被楊玄策給按住了。
她抬頭看著楊玄策。
兩天的時間,對於楊玄策來說興許是過了兩年那麼久,他麵色蒼白灰敗,他已經整整在這裏跪了二十多個時辰,兩日兩夜下來,他臉上冒出暗青色的胡茬,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看上去十分的狼狽。
他按住她的手,他的手失去了以往的溫暖,此時冰冷而僵硬,葉青青被那冰涼刺激了一下,手指微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