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情況讓她有點不知所措,薩雷斯不肯抬頭看自己,隻是那樣抱著所謂“伊莉婭”的屍體,哭泣著。
“薩雷斯,你好好看清楚,那個並不是真的我。”伊莉婭縮起了小小的身體,蹲在他的麵前,卻不能引起麵前這個人的注意,就好像他的心已經死了一樣,眼神空洞且哀傷。
她伸手搖了搖他的肩膀,沒有用。
最後她才向他懷中的那個自己伸出了手,起碼先把這個冒牌貨放到一邊。但是薩雷斯突然有了反應,他死死地抱住了懷中的女孩兒,目光終於看向了眼前的伊莉婭,但卻是充滿了敵意的目光。
“伊莉婭死了,我保護不了她。”他自言自語般說著,“我什麼都做不到,她的靈魂被惡魔奪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我還在這裏,你看清楚,這裏不是現實的世界,隻是你的幻象而已!薩雷斯,你醒醒好不好?”以往每次伊莉婭一用這種撒嬌的語氣,他就會乖乖放棄抵抗,但是這次不行,薩雷斯聽不進去她的聲音,把她當作稍微帶有些顏色的空氣,不加理會。“薩雷斯……”一直以來對自己惟命是從的人,其實伊莉婭並不了解他。
他現在可能希望聽到什麼樣的話語,伊莉婭完全不清楚。
“如果我不這麼沒用,伊莉婭也不需要……承受那麼多的痛苦……”
“伊莉婭她並不痛苦,她現在很滿足。”說著這樣的話讓她感覺怪怪的,但卻想不到別的辦法。
“她的靈魂……會變成惡魔……我阻止不了這件事情,我阻止不了……”
原本以為薩雷斯在說胡話的伊莉婭,聽到這一句,突然表情嚴肅了起來。
“伊莉婭會變成惡魔?”
“她很絕望,很悲傷,她的靈魂得不到救贖,變成了惡魔。”
是的,惡魔希望的是伊莉婭不斷地失去希望,永遠痛苦下去。那看似無害的交談和誘惑,可能是在為日後的災難埋下悲傷的種子。伊莉婭就算心裏懂得,卻不知道要如何避免絕望。
她輕輕拭去薩雷斯臉上的淚水,對方終於平靜地望向她,或許隻有一次機會,但是伊莉婭已經知道要說些什麼。這裏是薩雷斯內心的幻象,薩雷斯所害怕的是失去她,對於薩雷斯來說,自己就是如此重要的存在。
“薩雷斯,你聽清楚,伊莉婭不需要你來保護,我會變得很強,雖然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我會找到拯救我自己的辦法。而你,你現在要離開這裏,回到現實的世界中去,不然的話,我會失去你,薩雷斯你明白嗎?如果我失去了你,我會很痛苦,那正是惡魔想要看到的。”
“失去我……伊莉婭會痛苦……”薩雷斯木訥地重複著,似乎理解了一些。
“所以,如果現在你不振作起來,你才是真的要失去伊莉婭了,真真正正地失去。”
那個青年的眼神中終於有了一絲生氣,他看了看麵前真正的伊莉婭,再低下頭,懷中的女孩兒已經變作一堆沙土,四周的景象也開始扭曲,這個地方開始要崩潰。
薩雷斯變回了平時的樣子,但是在伊莉婭的眼中卻越來越模糊,他又說了什麼伊莉婭沒有辦法聽見。
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艾娜在一旁不停搖晃著自己。
“小姐您怎麼睡在地上?”艾娜依舊是那副愛為她擔心的樣子。
蓋文家的小姐四下看了看房間,蠟燭和地上的魔法陣都不見了,可能是普莉瑪偷偷處理掉了。她搜索著記憶,模仿了一下薩雷斯最後的口型,發現他說的是——“絕對會回去。”
終於覺得安心了,伊莉婭翻身又躺倒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