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尋找記憶(4)(2 / 2)

喜歡的人是自己的親哥哥,任誰都知道這是不被允許的事情,可是伊莉婭就有這麼傻,並為此痛苦著。

“然後你找上了我?”

「充滿苦悶的靈魂是最吸引惡魔的東西。」

“我向你許了什麼願望?”伊莉婭伸手摸著鏡子中自己的臉龐,如果那個時候的自己不這麼天真就好了,向惡魔求助怎麼可能會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

「聽到了最喜歡的哥哥要希望將自己嫁給泰倫斯元帥的消息後,你才第一次產生了動搖。明明之前對我的誘惑不理不睬,畢竟你是一個很虔誠的教徒呢。」惡魔又向她靠近了一些,「本想直接取了你的靈魂作為代價,但是你哭了一夜,才決定了願望,你讓我帶你離開,隨便哪裏都好,你說你隻想離開這裏,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伊莉婭愣了一下,“就這麼簡單?那,那我可以自己逃走啊?”

「曾經那個柔弱的你可逃不掉,她根本躲不開守衛,翻不過圍牆,更不知道離開這個宅邸之後要怎麼走,或者要去哪。所以用她十年的壽命作為交換,我把她送到了比較遠但是氣候又和這裏相似的地方。」

伊莉婭的手停在鏡子上,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她思考著剛剛自己聽到了什麼……

“十年的生命……”她露出了難以相信的表情,“就這樣,用掉了我十年的生命?”

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或許是她還年輕的原因,缺失十年對於她來說,也還有很長的路才能到達終點。

「但是如果我知道那之後你要尋死,我是不會帶你離開的。」

“誒?”聽到了尋死兩個字,伊莉婭明顯的抖了一下。

「可能是你到了外麵發現自己一個人根本不能在自己不了解的世界中生存,就從崖邊跳了下去,這一次救了你生命的,還是我。」惡魔的黑色霧氣逐漸將伊莉婭包圍,她看著逐漸纏繞上指尖的黑暗,握住了拳頭。

她用力將血肉做成的拳頭砸向鏡子,出現了細小的裂縫,紅色的血液也順著那縫隙流淌了下來,“我不想聽了。”

曾經的自己是那麼可悲的一個人,軟弱又無能,但是她卻不能怪自己。

她出生在這樣一個時代,這樣一個家庭,有太多的東西她不能選擇。

就算離開了這個籠子,她也會像現在這樣被別人送回來,這是她的命運。

「作為給你新生命的代價,你的靈魂現在屬於我,在你生命的期限來臨之前,盡情地痛苦下去吧……」

惡魔的冷笑聲刺痛了她的耳朵,但是伊莉婭隻是深吸了一口氣,也回應他一般笑了起來。

她不知道那個期限在什麼地方,至少聽完了自己的故事,她覺得清爽了許多。

無論曾經的自己是怎樣一個笨蛋,那也是她必須要接受的事實。

既然那個惡魔想得到的是一個飽經痛苦的靈魂,那她偏要過上自由自在、不受約束的生活,讓自己開心快樂,這不會是一件很難的事。

伊莉婭無視掉身後似乎還要說些什麼的惡魔,她拿起那本日記,用受傷的手拂去上麵的灰塵,卻又將血跡沾在了上麵。她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就是她的過去,無論怎麼擦拭也不會變得幹淨,壁爐的火燃燒的正旺,伊莉婭走了過去,把日記扔了進去,不再去看它。

她被人從河裏救起,什麼記憶都沒有,她以為自己被這個世界遺棄了。

那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伊莉婭明白她是被關心著的,愛護著的。

打開落地的窗門,伊莉婭走到了露天的陽台,天空上看不到星星,隻有冰冷的雨水,打在她還很稚嫩的臉上。

“你是選擇了我,才讓我能夠繼續活下去的吧……”

紅發被雨水浸濕,單薄的裙子也被風吹得緊緊貼在身上,她現在在這裏,就是她沒有被這個世界遺忘的證據。

人類有時候需要疼痛來證明自己還活著,而伊莉婭的過去,就是屬於她的傷痛。

可惜這並不是她一切悲傷的終止,反而僅僅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