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莉瑪的話說到一半，伊莉婭已經翻身跳下了馬車，扶著道邊的大樹嘔吐個不停。眼淚也開始止不住地流了出來，她狼狽地跪在那裏，大口地喘著氣。頭腦裏都是那個村子裏的所見所聞，她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她和他們不一樣，絕對不一樣。
她絕對不會成為惡魔圈養的食物，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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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確定伊莉婭已經睡著了，艾娜轉過頭，用充滿敵意的視線看向普莉瑪。這個女巫始終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居然一臉淡定地和她們在一個營地裏休息，若不是她多嘴，恐怕小姐不至於那麼痛苦。
“這孩子不會有事的，她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堅強許多呢。”
普莉瑪撥弄著麵前的火堆，隨口說著。
“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幫我們？”艾娜從薩雷斯口中聽說了這個女巫對於伊莉婭的幫助，事實上，和貴族有所接觸對於一個女巫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似乎還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家族敢公然反抗教會的意誌，在尼多斯城也是一樣，教會的祭司和相關人員享受著和貴族一樣的待遇，連教會的庭院都堪比公爵的宅邸。和貴族扯上關係，就幾乎等同於和教會在打交道一樣，危險太大。
“你們遲早會知道的，現在就算和你們講明了也沒什麼用。”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普莉瑪無奈地笑笑，“你的這位小姐還沒有成長到值得我去利用的那個程度，在那之前，我會盡力保護她，這樣對我們彼此都有好處不是嗎？”
“你不怕我們把你的消息泄露給教會？”
“那你可愛的小姐的小秘密恐怕也要被教會知道了。”普莉瑪說話的時候表情依舊溫和，但是聽上去卻叫艾娜感到害怕。
薩雷斯從身後的樹叢裏鑽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土，“隻找到了這些，明天到了下一個鎮子再好好吃點東西吧。”他扔過來的是還很青澀的野果，似乎離成熟還有一定的時間，艾娜咬了一口，酸的說不出話。
“那個魔女呢？”
薩雷斯出聲問道，艾娜這才發現，剛剛還坐在身前的黑發少女，已經不見了。事實上，她的真實年齡也無從知曉。
她消失的太快，她沒有從她口中打聽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艾娜希望有一個辦法，能夠把伊莉婭從惡魔的手中拯救出來。
“呃……艾娜，我知道在你眼裏，我不是一個可靠的護衛，但是無論你是否相信，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伊莉婭小姐我一定會盡全力去保護的。”
他突然正經起來，艾娜有些無所適從。她早已信任起身邊的青年，完全地信任。
“我知道，我知道……”艾娜抱住了肩膀，“但是我還是很討厭這種感覺，我們這麼弱小，就好像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掌控著一般，我很討厭……”
當麵對所謂惡魔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可能人類的力量真的很難與之抗衡。
無論以什麼為代價和惡魔定下契約，做了交易，對於人類來說，一定都隻有更為悲慘的命運在等待著。
她看著伊莉婭的睡顏，強行將淚水忍了回去。
現在的伊莉婭很堅強，她不會像曾經的那個小姐一樣，絕對不會輕易低頭的。
她隻能這樣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