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她親自重新整理過，每個物件她都有仔細檢查過，這個混在鏡子碎片中的瓶子，她沒有一絲印象。
薩雷斯敲了敲門，看了看艾娜，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房間。
“你們兩個有事情瞞著我，隻有我不知道。”女仆擺弄著手上的瓶子碎片，盯著薩雷斯的背影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
“其實是艾娜的話，告訴你也可以。”伊莉婭終於不再沉默，但是這句話卻驚到了年輕的護衛。
“伊莉婭小姐，真的好嗎？”
“什麼真的假的？我艾娜絕對是站在小姐這邊的，我呆在小姐身邊的時間可遠比你要長！”艾娜瞪著他，有些賭氣地說。
現在暫時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伊莉婭幹脆就把這些天發生的一切向艾娜坦白了，包括那個雨天和女巫的對話，所有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但是心情並沒有因此而輕鬆起來。
“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我真的是很弱小我承認，反正都逃不掉，反正……我都早晚可能會消失，幹脆向所有人坦白我和惡魔做過交易的事情，然後把我送到教會或者隨便什麼地方都好，我受夠被那種陰影糾纏了！”
之前一直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就算有女巫出現在自己麵前，也沒有覺得這一切有多可怕，但是當黑暗真的就緊緊追隨著自己的時候，伊莉婭發現自己其實什麼都做不了。家世，親人，朋友，又有誰真的能幫到她？
“我們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艾娜小聲呢喃著。
“你說什麼？”
她握住伊莉婭的手，緊緊地用雙手包裹住，“我說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而我們沒有去做！您忘了，您是蓋文家唯一的女兒，帝國大元帥加裏公爵的孩子，您的願望一定會有人傾聽的。”
“那我為什麼還會向惡魔求助？”
“但是與其讓別人幫助自己，不如小姐您自己獲得力量，那種強大到足夠保護自己的力量。”
似曾相識的話語，好像在某個夜晚身邊那個年輕的守衛也有這樣說過。
隻要自己變強就可以了。
“原來那個柔弱的伊莉婭，一定也是希望自己變得強大才會選擇和惡魔交易的。您是寄托著過去的自己所有美好的願望而重生的，所以不是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嗎？您原來沒有做過的一切，現在都可以去實現了。”艾娜那種囂張的氣勢在麵對伊莉婭的時候就完全消失不見了，有的隻是一個姐姐對妹妹那般的疼愛，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接受，都可以原諒。
“我該做什麼……”
終於開始思考下一步了，就算不安還是沒有散去。
“總之先走一步看一步了，這麼窩在房間裏也不是辦法，明天還是好好出去走走的好……而且，蓋文家唯一的法師現在也在聖都，咱們隻要小心不要被他發現什麼破綻就好。”艾娜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假裝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
“我不可怕嗎……”
伊莉婭明顯還糾結於惡魔的契約上，眉頭依舊緊鎖著。
女仆捏了捏她的臉，又用力地揉了揉。
“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怎麼可能可怕。”
身後，沉默了好久的薩雷斯一個勁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