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尷尬,我沒有停止腳步而是徑直走向凶煞。
她看著我過來,泛白的眼睛盯著我。
我被她突然盯著有些不適應,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我能和你談談嗎?”
她沒有表示答應也沒有表示拒絕,而是秀著自己枯瘦的手掌和尖銳的黑指甲。
這個時候,我眼角的餘光看到剛才那個噴飯的孤魂對我擺擺頭,示意我離開。
但是我真的不能就這樣離去,如果遇到一點害怕和挫折就退縮,那人生隻會越來越失敗。
“杜三娘……”
我輕聲呼喊了一聲。
頓時她連忙貼近我的臉,一雙泛白的眼鏡緊緊的盯著我。
一股腐爛的臭味撲鼻而來。
看來引起她的注意了,我覺得盡量不要去提她怎麼死的,而是說:“你真的不想在投胎做個人嗎?”
她轉過頭爬在桌子上繼續欣賞自己的手和指甲。
顯然這個問題對她沒有吸引力。
我斟酌了一會又說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她看著我,然後用指甲在桌子上寫著繁體字。
“梧桐樹下見。”
凶煞橫著爬出去沒有管我答應不答應。
到是下樓梯的三清道長連忙過來焦急的說:“你怎麼這麼唐突?找凶煞聊天?你嫌命太長?”
我連忙說:“實際上第一天她進來的時候,我對她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好像以前見過,很奇怪。”
這時陳思婷過來看到桌子上的繁體字斬釘截鐵的說:“不能去。”
“為什麼?”我問道。
“貧道見到它都避讓三分,你說為什麼?”三清道長說完老臉一紅。
可是我想要陳思婷的回答。
她沉默了一會,歎口氣說:“去的現在還躺在醫院裏生死未卜,我不想看你送死。”
“讓我想想。”我要冷靜下來想想。
隻是許經理很快出來了,他似乎對這一切門清似的。
“它是這裏的常客,吃霸王餐司空見慣,老板都棘手,但是小劉就能要到錢,還是兩次,這說明了什麼你們還不明白?”
三清道長皺著眉毛看著我說:“資質平庸,骨骼一般,體質也沒有奇特之處,麵相更不是菩薩轉世,這就奇怪了。”
暈,這老小子把我貶的一無是處啊。
到是陳思婷突然看著我眼神散發出一種異樣。
見她這樣,我心說莫不是自己真的有特殊的一麵?
可是陳思婷並沒有多說一句。
倒是許經理拍著我的肩膀說:“勇敢一點,以後的日子還長,這是你身上的坎,怎麼邁出去都在於你。”
他怎麼說的我很糊塗啊。
意思是我命中有此一劫?
這時吃飯的“客人”,開始陸續的站起來,他們每個人開始相互擁抱了一下,沒有誰開口,隻有淡淡有的悲傷,此刻一切盡在不言中。
擁抱過後不是消失也不會再見,而是一切歸零從新開始。
可是我扔從他們的眼神裏看出了對親人的虧欠和對朋友的思念。
有不舍得,但卻沒有不甘,更沒有怨恨,他們走一個人就朝自己的身後看了一眼,然後消失在黑夜。
我們幾個人自然明白這種感受,陳思婷的眼睛裏沁滿了淚水,三清道長則在門口一旁盤坐下來為他們超度。
唯獨許經理獨自回到廚房,他對此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此時我輕輕的抱著陳思婷說:“不要輕易放棄。”
她點點頭,眼神有些慌亂。
我則在想晚上還是要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
時間過得很快,我眼見到了下班點,我換了一件衣服,三清道長此時背上多了一把巨劍。
我問他幹嘛這是。
他摸著八字胡說:“替你收屍。”
隨即,他悠哉悠哉的下樓。
陳思婷見我下來說要跟著去,但是我拒絕了說不行,你就在鳳鳴樓裏,人多了相反不安全。
許經理點點頭說:“是的,人越少越好。”
這時我再次騎上老式自行車前往那顆梧桐樹,凶煞為什麼會約我來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