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惡魔的伎倆(3 / 3)

看道岔的鐵路人員將手中的小紅旗和小白旗舉了起來,站在道岔口揮動著,道岔的欄杆也放了下來。

賽摩卻鑽過欄杆,從看道岔的人旁邊擦身而過,一直跑到了鐵軌旁,等那列貨車開到跟前。

看道岔的見到此情此景,高聲喝止他,並要上前製止他。

而在此時,貨車已經開過來了,轟轟而至的火車,將鐵軌壓得“吱吱”作響。

此處恰好是鐵道的彎道區,因而貨車在這裏拐彎駛過這二人跟前。

賽摩縱身一躍,抓住了車廂的邊緣,隨即迅速地爬進了貨車車廂,那節車廂又剛好是不帶頂的。

賽摩鑽進了車廂,馬上把身子蹲了下來,這樣從外麵就望不到他了。

貨車的速度越來越快,“嗚嗚”的汽笛聲轟轟作響,車頭的煙囪噴出了濃煙,從這個道岔飛馳而過。

沒多久,萊蒙也趕到了。然而,那列貨車已經開遠了。

“請問這列貨車去什麼地方?”

“去賽福東。”

賽摩的驚人之舉,把看道岔的給嚇呆了。

當萊蒙問他的話時,他方才回過神來。

萊蒙醫生迅速衝進火車站,使用裏麵的電話給雅年局長打了電話。

“喂!喂!我是萊蒙,我正在抓捕賽摩,我一直把他追到了貨車站,請速派一輛新車和一名得力幹將來幫我……我要繼續追捕賽摩,目前他已扒上貨車逃走了。”

隻過了5分鍾,一輛汽車便風馳電掣般地趕到了。

這並不是警察專用配有警笛的警車,而是一輛民用的黑色轎車,這是雅年局長擔心使用警車會讓賽摩發覺警方的追捕行動而特地派來的。

這是一輛新款轎車,性能卓越,速度特快,是警局最近才購置的。

給這輛車配備的司機也是警局內技術最好的。

萊蒙上車就說:“請全速駛向賽福東鎮,我們一定要追上那輛剛剛開走的貨車。”

萊蒙如此說道。

“施米森,是你呀!”

“你好,萊蒙醫生。”

“你當司機,我就可以放心了,辛苦你了。”

車輪在飛速轉動,車子越開越快。

在初夏陽光的強烈照射下,賽福東鎮的街道十分耀眼,如同一條閃閃發光的帶子。在這條帶子上,有川流不息的車子在飛馳,道兩旁的建築物、樹木飛快地向後邊倒去。

一會工夫,車子便到了郊外。

一望無垠的麥田也紛紛向後倒去,變得越來越遠。在麥田的最深處是連綿起伏的青色山脈,它似乎始終慢悠悠地跑在車前。

除了這輛車外,路上很少有汽車和行人,司機能夠放心大膽地往前開。

就在車子前方不遠處便可見到那列貨車,滾滾濃煙從車頂噴出,它的速度很快,陽光照在火車頭的玻璃上,閃閃發光。

“立刻就要追上了!”

萊蒙醫生把腰略微挺了挺,從車窗玻璃向前死死地盯著那列貨車,特別是那列貨車無頂的最後一節車廂。大概由於所載的貨物不太重的緣故,因而總是搖搖晃晃的。

然而,萊蒙並沒有發現賽摩的蹤影,或許他躲在車廂中的貨物堆裏。

因為汽車的車速要比火車的車速快得多,恰好公路與鐵路是平行鋪設的,所以時候不大兩車便齊頭並進了。

可是,遠遠望去前方出現了一個道岔口,汽車公路由中間穿過了鐵軌。

“隻有全速開進在貨車駛到道岔口前,越過道岔口,才可有能超過它。”

司機加大了油門,以期速度能夠再快一些,但是,車子一直以最高速度行駛著,已沒有再快的可能了。

而在前麵的交通道岔口護攔已經緩緩放下了,看守員的手中,左右揮舞著小紅旗和小白旗。

“咳……”萊蒙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

“吱——”的一聲,汽車來了個急刹車,否則就會撞上護欄了。緊接著,轟隆隆的火車呼嘯著開遠了。

當那列貨車完全通過之後,護欄才被緩緩地提起,看守員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隨後,萊蒙乘坐的汽車才得以繼續全速向前奔馳而去。

然而那輛貨車已經開出很遠了,漸漸成為一個不起眼的小點,在一片樹林中消失了。

盡管汽車隻不過在道岔口耽誤了兩分鍾,但是,那列貨車他們是怎麼追也追不上了,這讓萊蒙感到十分沮喪。

萊蒙醫生問開車的司機:“你知道那個賽摩嗎,施米森?”

“是的,我知道那個人。他在警局是人盡皆知的。”

“你馬上趕到賽福東鎮去,盡管你比那列貨車晚到達幾分鍾,不過,你還是必須到車站內去搜尋一下,找一找有沒有賽摩的蹤影。”

“這列貨車將在賽福東鎮卸下部分貨物,然後繼續向南行駛。”

“你敢肯定嗎?”

“那是當然!這些都是貨車站站長告訴我的。”

你到達賽福東鎮後,先查一查賽摩是不是已經下車?若是沒有的話,也許他會繼續向南逃竄。若是他已經在那裏下車的話,肯定要到賽福東鎮去。

“若你見到他從車站跑出來的話,一定要尾隨在他的身後,探明他的落腳點後,再與我聯係。目前我手頭還有一些事,我要前往德麗彼思夫人的別墅去,這是她的電話號碼。”

萊蒙把夫人家的電話抄下來遞給了施米森。

“我明白了。”

時間過了沒多久,汽車就到達了賽福東火車站。

此時,那列貨車正在裝卸貨物。施米森馬上迅速跳下車,馬上飛奔向車站。

與此同時,萊蒙醫生驅車趕向德麗彼絲夫人的別墅。

在去的路上,萊蒙在心中暗自盤算:

在賽摩刑滿釋放時,德麗彼思出於同情,因而出資幫他開辦了那家修鞋店。在夫人的頭腦裏,賽摩是個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人。

賽摩卻對夫人的心中想法知道得一清二楚,因而賽摩要是到了賽福東鎮,定會到夫人的那裏去,向她訴苦,說他的生意資金周轉困難,因而向‘高利貸博買借款,而今沒有能力支付,但是,博買卻死命相逼,因此被逼得無處可走,所以才到這裏來。’賽摩一向善於花言巧語,夫人肯定會被他蒙騙,便讓他暫住在她的別墅裏。

“賽摩這個惡棍會揚揚得意,自以為陰謀得逞,覺得自己辦得萬無一失,說不定他還會有什麼罪惡的想法,說不定會將罪惡的魔爪伸向夫人和小姐佛若蓮絲,我一定要將這些情況及早向夫人通報。”

一想到這些,他不由地加速前進。

別墅的門敞開著,他將車停在外麵,隻身來到屋裏。初夏燦爛的陽光照在綠茵茵的草地上,讓人感到生機勃勃,一排榆樹也長得枝繁葉茂。

一把長椅擺放在其中的一棵榆樹下,佛若蓮絲坐在那裏正在讀書,她身著的白色夏裝,在樹影掩映下像是染上了綠色。

佛若蓮絲一看到萊蒙大夫到來,便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來,興奮得兩道紅霞飛上了白皙的雙頰,漂亮的眼睫毛下的藍眼睛,閃爍著禁不住的興高采烈的光芒。

佛若蓮絲立刻跑上前來,一頭漂亮的金發在風中飄揚著。

“萊蒙醫生,你的到來真讓人感到意外。”

“不約而來,冒昧打擾,你母親呢?”

“正不巧,她剛好不在家,她向慈善舞會的擁護者們表示謝意去了。”

“噢,原來是這樣,這樣的話,講給你聽也是一樣的。”

“你要對我媽媽講什麼呢?”

“舞會盜竊案中的小偷已被抓獲了。”

“是嗎?被抓住了?”

佛若蓮絲萬分驚詫地瞪大了一雙眼睛問。

“那女賊名叫施晶娜,是個年輕且技藝不凡的女賊。她用口紅在手背上描出假‘紅圈’,偽裝傑摩的女兒行竊。”

刹那間,佛若蓮絲的神情突變,踉踉蹌蹌地就要栽倒在地,萊蒙趕忙伸手攙扶住了她,弄不清楚是什麼讓佛若蓮絲這樣受刺激。

他把佛若蓮絲扶到長椅上坐下。佛若蓮絲用左手摸著前額,竭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並不停地觀察自己的右手手背。

幸運的是,右手手背上並沒有出現什麼紅圈。此時,她才明了,紅圈在受驚嚇的時候並不出現在手背上,因此她長籲了一口氣,氣平心靜地將頭抬了起來。

“好些了麼?是不是頭很痛?”萊蒙輕聲細語地問她。

“不,沒什麼,隻不過頭有些暈……請到客廳去吧。”

“因為外麵的陽光太厲害了,照得你頭暈。”萊蒙把她扶進了客廳。

麥麗一邊將冷飲遞上,一邊向萊蒙使了個眼色。

慈善舞會結束之後,麥麗沒把女賊在右手背描上紅圈行竊的事情講給佛若蓮絲聽,她害怕佛若蓮絲承受不住,因而她向著萊蒙使了個眼色,好像要告訴萊蒙:

“請不要把紅圈一事告訴她。”

然而,萊蒙卻不知道她使眼色的目的是什麼,再說,萊蒙早已將此事告訴了佛若蓮絲。

萊蒙將手中的冷飲杯放到桌上,講道:

“佛若蓮絲,我並非要聳人聽聞,但是,我隻能這樣對你講……那個名叫施晶娜的女竊賊是賽摩的嘍羅。”

“啊!賽摩……是開修鞋店的賽摩嗎?”

“對,你與你母親長期以來誤以為賽摩已經重新作人,改行做了一個勤勤懇懇的鞋匠。但是事實上,他本性未改,惡習難收,仍是個十足的惡棍,就是他策劃、煽動施晶娜到舞會上去大肆行竊的。”

“是嗎?”

他已畏罪潛逃,我一路追捕他來到了這裏。據我推斷,他很有可能會在賽福東火車站下車。

根據我的猜想,他幾乎肯定會來你們的別墅,偽裝成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欺騙你們,以求能在這裏安全地隱藏下來。

假若他呆在這裏的話,不曉得他會耍什麼陰謀詭計。這個滅絕人性的壞蛋,你們對他的恩重如山他早已拋在腦後,他可能還會幹出禍害你們的事情來。

“還有,目前在別墅裏隻有你們母女及管家麥麗?”

“對,目前隻有我們3人,年年夏天,我們都是如此。”

“你們一直過著休閑恬靜的生活,假若他來到別墅,一定會把你們的生活攪個烏七八糟的,他是個以怨報德的惡棍,雖然外表披著人皮,但卻有一顆魔鬼的心,真的是一隻凶殘無比的禽獸!不知道他會想什麼鬼主意來算計你們。假若警方設員在此伏擊他的話,他有可能挾持你們作人質,與警方頑抗。”

聽了萊蒙的話,佛若蓮絲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麥麗恰好在此時走了進來。

“萊蒙醫生,有電話找您,是個名叫施米森的人打給您的,我已幫您將電話轉到這間屋的分機上了。”

萊蒙把聽筒拿了起來。

喂,是萊蒙嗎?賽摩已在賽福東鎮下車了,他從車站的護欄翻到了大街上,我一直在跟蹤他。最後,我看到他走進了一家名叫‘布敏家摩’的酒店。

“我也走進了這家酒店,在一個不被他注意的角落坐下了。他目前在喝杜鬆子酒……喂!他起身要走了,我要繼續跟蹤他,你火速前來。”

“好,我立刻就去。”

放下電話,萊蒙對佛若蓮絲忙起身告辭,從別墅飛也似的跑出來。

他跳上停在外麵的車子,駛向了“布敏家摩”酒家。

過了沒多久,夕陽西下,大地陷入了茫茫暮色之中了,一盞盞街燈也眨起了眼睛。

到了酒店後,從玻璃門向裏望去,可見客人爆滿,衝天酒氣與繚繞煙霧混雜在整個酒店大廳裏。

“怪哉,他們兩人哪去了?”

萊蒙向吧台的侍者詢問,但她們搖了搖頭,對此一無所知。

毫無頭緒的萊蒙焦急地坐在車中,忽然一個警察看到他的車牌號,急忙跑來。

“請問,是萊蒙醫生嗎?”

“是的,我是……”

“施米森吩咐我向你轉告,目前他在在追蹤疑犯,追向了海邊,請你也驅車去那裏。”

“謝謝你,我知道了。”

萊蒙急忙掉轉車頭,向海邊急駛而去,這條公路一直修到了海邊。在月光的照射下,模模糊糊可以看見軟的沙灘和海水拍岸激起的浪花。海岸邊有許多礁石,浪頭打向礁石,激起無數的浪花飛濺。

兩行明顯的足跡印在沙灘上,這印跡一直延伸到一塊大岩石前。

車子開到沙灘上卻不料陷進了沙裏,因此無法向前開了。

“這樣吧,我就在此處下車。”

萊蒙從車上下來,沿著沙灘上的印跡向前走,沒過多久沙子就塞滿了鞋,這讓他行走起來很不舒服。

他發覺那塊大岩石後有一條影子在移動,一會兒便朝萊蒙而來。

“原來是施米森……”

“醫生……”

這個影子氣喘不止,借著月光,萊蒙看到他頭上鮮血直流。

“施米森,你怎麼了?”

“賽摩出了酒店,走向了海邊。我在尾隨他時,遇到了一個警察,因而,我請他捎話給你,不料這恰好讓賽摩瞥見了。因此,他偷偷藏在了岩石後,當我走到那裏時,他趁我沒防備猛地跳出來,與我搏鬥。”

“以後呢?”

他們二人一邊向著岩石的方向跑去,施米森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我們拳打腳踢,又滾倒在沙灘上……我先將他撲倒在地上……突然之間他從腰中把我的槍拔了出來,用槍柄敲打我的額頭,我的手一鬆,他便趁機從地上爬起,向那兒跑了。”

沙灘上有一處一片狼藉,明顯是打鬥後留下的跡象。

“就是那邊,他向那兒跑了。”

順著施米森所指的方向看去,有一塊高大的岩石聳立著。有一行腳印向那邊延伸過去,這腳印顯然是賽摩的。

萊蒙兩人順著腳印一路追蹤下去。

“砰”的一聲槍響,一粒子彈飛了過來。

“哎喲!”施米森慘叫一聲,跌倒在地,他用手緊緊捂著大腿,鮮血從指縫間不停地流了出來。

“你中彈了!”

好在萊蒙在每次抓捕窮凶極惡的罪犯時,總有一個小應急箱掛在腰間,碰到這樣的情況,就大有用處了。他把紗布、繃帶、醫用酒精之類的小東西從小應急箱裏掏出來,非常麻利快速地給施米森包紮好了。

傷勢比較嚴重,但是身強力壯的施米森還堅持著一瘸一拐地跑。

“你就不要堅持了,馬上乘車去醫院治療吧,把賽摩交給我好了。”

“但是,他手中拿著槍!”

“這個我明白,我也有槍。”

萊蒙用手拍拍自己的槍,向那塊大岩石跑去,然而,就在他為施米森包紮時,賽摩又不見了蹤影。不過還有一行清楚的腳印留在沙灘上,萊蒙就順著腳印追了下去。

腳印最後延伸到一個遠遠的懸崖下,走向了水邊,在水中消失了,也許是海水將印跡衝刷得無影無蹤了。

“可能逃向崖那邊了。”

萊蒙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向前走了幾步。猛然間,有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在萊蒙的背後響起。

“不對,不該走近那兒。”

萊蒙回頭望去,不由地大吃一驚,一個讓人看了心驚膽戰的老者站在他的麵前。

他長著一頭如霜似雪的白發,幽靈般的長發披散在肩頭,亂蓬蓬的胡須長了滿臉,長年的風吹日曬,汗漬、油泥,凝固在臉上,成了一種玄色。

他長得瘦骨嶙峋,穿得衣衫襤褸,兩隻腿如同枯枝一樣立著,光著兩隻腳丫子,一隻鞋子也沒有穿。

他是神經病嗎……不像,一點也不像,盡管他的眼窩深陷,但卻發出綿羊般的眼神,看上去是那樣的恭順。

“哦,他也許是人們所說的‘懸崖行者’吧?”萊蒙很快聯想起了人們的傳言。

老者的手中拄著一根長木拐棍,胸前抱著一本書,也許是本聖經吧!

“剛才有個人企圖讓海水把他的腳印衝刷掉造成他往懸崖那邊跑的假象。而實際上,他卻從這裏向上爬去了,上麵有塊地勢平坦的地方,也許他藏在那裏了。我一直在這裏,對剛才發生的事都看得一清二楚。”

老者向岩石旁指了指,那裏有一間由船上的木板構建的小木屋。

“真的非常感謝你!”萊蒙向老人致謝告別。

接著,萊蒙抬頭向那道懸崖望去,它並非常見的那種屏風式的,而是像一個從岸上伸向海中的拳頭。

它大概有200米高,是很險峻的山峰,猶如一把倚天劍,亂石嶙峋。

於是,萊蒙便向懸崖的頂端爬去,猶如壁虎之類的爬蟲在峭壁上爬,看上去到處都充滿了危機,經常會有突出的怪石給他造成不小的麻煩,他不得不采取迂回前進的辦法。

他費盡了吃奶的力氣才攀上一半,他看到了個岩棚,正打算停下來歇口氣,突然“砰”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擊打在前麵的岩石上。

萊蒙抬眼一看,賽摩在崖的頂端,正用手槍向下射擊。萊蒙趕緊藏身在岩石下。

“砰”,第二粒子彈又打在頭頂上的石頭上了。

萊蒙向下瞧去,湛藍色的大海在月亮下,波光粼粼。

萊蒙悄悄地朝一旁的石頭緩緩地移動著身體。

月亮的亮光斜照在崖的頂端,因此,崖下麵是黑漆漆的一片。所以,賽摩看不到萊蒙在移動。萊蒙又向上望了一眼,賽摩仍在原地未動,傻傻地朝崖下注視著。

萊蒙采用這種迂回的方式漸漸向上移動,最後,終於爬上了崖的頂部,而賽摩卻絲毫沒有察覺,仍然一動不動地盯著下麵。

萊蒙悄無聲息地來到賽摩的身後,賽摩似乎聽到了響聲,便扭過頭來。賽摩剛要起身迎戰,萊蒙馬上衝了上去,賽摩也像發了狂的猛獸般吼叫著迎了上來。

兩個人廝打在一起,在並不寬大的崖頂上打過來打過去,甚至打到了崖邊上,賽摩見到形勢不妙,奮力將身上的萊蒙推開。

當萊蒙意識到大事不好時,身體已被踢開,懸在了空中,就這樣無可奈何地掉了下去。

“哼!你要抓住我還沒那能耐!”

賽摩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又朝崖下看了看,往下麵啐了一口口水,緊接著順崖而下。

萊蒙覺察到自己在空中往下墜,月光下閃閃發亮的大海就在下麵,自己馬上就要墜入大海了。

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呼,呼”的聲音從耳邊響起,這樣摔下去必死無疑。

“糟了!必死無疑了!”萊蒙在心裏暗想。

突然,他摔在一個很軟的地方上,臉被什麼東西劃破了。

原來,他並沒掉到岩石上,也沒摔進大海裏,他掉到了灌木叢中。

然而,他並沒有掉在灌木叢中就算完事了,而是在慣性和樹枝彈性的作用下,身體又被彈了出去。

好在灌木叢離地不高,加上具有運動保護知識,萊蒙在落地之前,便改變了身體著地的姿式,讓腳先著地了。

就像跳高似的,他伸開了雙手。他的身體一碰到地上,又被彈了起來。

要是平常人,根本不懂得這樣高超的保護技巧,他身強力壯,手腳運用自如,善於掌握平衡,並不比玩雜技的人差多少。然而,從這麼高的懸崖上摔下來,又被反彈摔下,情況也是很嚴重的。

他摔在這片沙灘上,失去了知覺。後來,有冷水潑在了他的頭上,又有人不斷搖動他的身體他才醒過神來。

映入他眼簾的,是那個形容枯槁的老者,即人們常說的“崖下行者”。

“真的很感激你!”萊蒙努力掙紮著想爬起來。

“不要這樣,你的身子還很虛弱,你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老者把他的身子按下,萊蒙躺在那裏用眼睛仔細地審視著周圍,這是間破舊簡陋的小房子,一道月光從門縫射了進來。

萊蒙身下的床是幹的海草和樹葉鋪就的,一條毛毯蓋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睛朝別的地方看去,屋內點了一盞小油燈,在這昏暗的燈光照射下,依稀可見放在角落裏的箱子、瓶子,那大概便是老人微薄的財物了。

“我想請教一下,您是不是人們所說的‘崖下行者’?您是個神奇人物吧?”

萊蒙向老者問道,老者自嘲地笑了笑,回答說:“對,人們是這樣形容我的,然而,我還不老,因為我長期在這種條件下生活,所以身體瘦得不成樣子,須發也全白了。”

老者,不,應當說那名男子用非常地道的英語講話,很不同於這裏靠打漁為生的漁夫所操的地方腔。從他的言行可以判斷出,他受過高等正規的教育,但又顯得神神秘秘的。他一雙深陷的眼睛,緊緊盯著萊蒙。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為何人們稱我‘崖下行者’或‘可惡的老朽’。然而,我是誰?我以前是幹什麼的?估計這些都沒人知道,萊蒙大夫,是不是?”講完這些話,他開口笑了,露出滿口潔白的牙齒。

“哎?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

“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還與你見過好幾次麵哪!”

萊蒙萬分驚異地瞪大了雙眼,他的腦海裏卻沒有一點點印象。

這名男子一邊笑,一邊接著講:

“一切你會漸漸弄明白,不過目前你的身子還很虛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以便明日去德麗彼思夫人的別墅。”

天哪!他居然知道德麗彼思夫人的住所,這真是不可思議……還有,他是誰呢!萊蒙努力回憶也回憶不起來。

萊蒙在腦中苦苦思索著,由於傷痛和勞累,他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那名男子見他入睡了,便替他將毯子蓋好,把燈熄了,自己也鋪上些幹草,就這麼躺下去睡了。

沒過多久,他也進入了夢鄉,月亮在空中徐徐下移,照進小屋的月光也慢慢溜走了,屋子裏的光線暗了下來。

陣陣濤聲,傳向了小屋。萊蒙仔細地傾聽那聲音,感覺像小寶寶在母親的懷抱中,在低吟的樂曲中安然入睡。

到了夜半時分,他從睡夢中醒來,不知什麼原因,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佛若蓮絲的身影,一種欣喜與懷念竟湧上了心頭。

“佛若蓮絲……惹人心疼的寶貝兒……”

萊蒙在口中呼喚,突然間,他已愛上了佛若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