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這裏是博買事務所嗎?”

博買事務所是一家進行融資、金融投資的機構。發生在萊蒙醫生目睹那隻帶紅圈的手的1小時以前。一個女人一邊問,一邊向櫃台那邊走來。

走向櫃台的女人黑色鬥篷披在她的身上,黑色麵紗罩罩住了她的臉。這樣的打扮,讓人無法看清她的麵目,更不好判斷她的年紀大小,但從她剛才說話的嗓音可以得知,這個女人應該很年輕。

“是的,女士,您有什麼事嗎?”

“哦!有一件事,我想與博買董事長麵談。”

“很抱歉!博買董事長剛好有事外出了,大概3點之前不會回來。”

“我知道,是他約我3點鍾來這裏,我早到了,我可以去他的辦公室等他嗎?”

“哦?是這樣?但是……”

“你不用擔心!博買董事長已事先告訴我了,若是我來時他不在,可以先去他的辦公室裏等他。”

“噢!原來是這樣,那麼這邊請……”

這位女士被大廳接待員萊琴領到了二樓的董事長辦公室。

到二樓的董事長辦公室,可以不經過一樓的辦公廳,她們是從旁邊的樓梯上的樓。

接待員小姐離去之後,那個女人就目不轉睛地盯著辦公室的外麵。

一會兒,她又側耳傾聽著一樓辦公廳內的動靜。下麵卻是靜寂無聲。

這時,她若有所思的表情神態上,顯出一種忐忑不安。

她一會兒走到了辦公室門旁,把手輕放在門把手上,接著又將手放下。

“他應該快要來了!”她心神不寧地想。

她好像麵臨著某種重大的抉擇,然而,她遲疑再三,最後還是痛下了決定。

她站在董事長的辦公桌前。

博買董事長的辦公桌後遮擋了一道綠色的布幔。在她把布幔拉開,她的眼前出現有一排保險櫃。

這一排保險櫃,把這個女人嚇了一大跳。

女士吃驚的時候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她用發抖著的左手,緩緩地摘下了右手上所戴的黑手套,露出了那隻白皙的手臂。

她突然間,將雙眼緊閉,似乎看到了什麼令人害怕的東西似的。

那隻手套全部從手上摘下來時,她又將雙眼睜開了,她那條手背上有一個不大清楚的粉紅色紅圈顯現在右手手背上。

這個女士的全身仍在抖個不停,並且越抖越瘋狂。

漸漸地,手背上紅圈的顏色由淺入深,接著剛才的粉紅色變成了紅色,直到紅圈的顏色紅得像血!

她的理智和她的惡念在她發抖的體內激戰開了。

一會兒後,那個軀體不再抖動了。她發出了陣陣狂笑,她體內的罪惡開始占上風了。

“哈哈……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然,又怎麼樣呢?”

一陣狂笑之後,她以一種像金屬般又硬又冷的聲音低聲命令自己。

那已不再是一個善良的年輕女人所能發出的聲音,而是一種魔鬼在叫囂,她的內心已被罪惡深深地把握了,她體內的魔性已戰勝了善良與正義。

她用手轉運保險櫃上的鎖。

然而,她既不知道鎖的密碼,也沒有鑰匙。

她該如何才能把鎖打開呢?

她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不知道該怎麼辦。

然而,她此時的腳步變得穩健而又沉著的,不久前那種心驚肉跳,心神不安的感覺消失了。

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思考著怎樣才可以將鎖打開。

“對了,就這麼辦!”

她將身體隱藏在辦公室內的窗戶上掛的窗簾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一會兒,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樓梯那傳來,腳步聲已傳到了二樓走廊。

門輕輕地打開了。

那個戴黑麵紗的女子斂聲屏氣一動也不敢動地藏在窗簾後麵。

正在那時,事務所的博買董事長走進屋子裏。

博買是金融投資者,他出生在德國,他是一個靠放高利貸生活的人,他對借貸者所索要的利息之高,早已超過法律的限定,而且比法律不知要高多少倍。

原先有一個商人由於經營不善,便向伸手博買借了一筆高利貸。後來,他太窮了,實在沒有能力償還博買這筆債務,而作為抵押物的店鋪和房宅便強行歸博買所有。在這種沉重的打擊之下,那個商人因悲痛欲絕自殺身亡。

有一個人為了給自己染重病的孩子治病,也向博買貸了一筆高利貸。連本帶利相加,債務巨大令他根本無力償還,後來逼得全家自殺。

一位老人,孤身一人淒慘地過活。他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親人、朋友,由於老人早已喪失了工作能力,不能獲得任何勞動收入,為了能夠勉強活下去,他向博買借了一筆數目很小的款子,為日常的生活所用。很久以來未能將這筆錢還給博買。

有一日,博買事務所的員工居然踢開門來到了老人的住所,他們嗬斥老人將那筆債還上。他們把老人家中僅有的幾件家具拉去抵債。那不幸的人在氣憤、無奈、憤恨之下,致使腦部血管破裂而不治身亡。

一個孤貧無助的寡婦,與年幼的孩子相依為命,她曾向博買借過一筆錢,在博買的苦苦相逼之下,母子一時還不上這些債務,由此喪失了生活下去的勇氣,以致於跳河自殺。

由於博買冷酷無情、窮凶極惡的逼債行為,使不少人發瘋、致病。

這些人中,大多是貧苦無助、孤單無依的單身,喪失工作能力的病人或殘疾人。

當然,此外還有一些家有豪宅的有錢人士,這些人們為了顧惜麵子,常在深夜來向博買借錢。

博買常稱這類人“自動上鉤的大家夥”。對於他們貸款的抵押物往往是超出貸款本身幾十倍的房宅或是土地,不僅如此,還要定下高額的利息。債務人一旦無法將借款償還,那麼,博買就迅速地將抵押物據為己有了。

博買這個人,說他是慘酷無情一點都不過分。他一貫喪盡天良、滅絕人性,把他比做一個嗜血成性的吸血鬼,再好不過了。

這時,博買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邁著清親的步子走進屋裏麵,坐在那張帶扶手的沙發皮椅上。

他環視四周,並沒有發覺屋內有任何異常!

他從貼身衣袋中取出一把小鑰匙,將辦公桌的一個抽屜打開,從抽屜裏又取出了另一串保險櫃鑰匙。

他在手裏把玩著那串保險櫃鑰匙,起身走到保險櫃前。

他轉動保險櫃的密碼鎖,將鑰匙插入,隻輕輕一擰保險櫃打開了。

保險櫃的個頭足足能裝下一個人的身體,博買走進了那個保險櫃裏。

他伸手打開裏麵的電燈開關,櫃裏麵猛地變得明亮起來。

這個保險櫃共有五六個抽屜。博買將最下麵標有“借據”二字的抽屜抽出來放在辦公桌上。

“等一會兒再看吧!”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又再次進入那個保險櫃裏,又打開了另一個抽屜,不知在那兒找些什麼。

此時,那個躲藏在窗簾後麵的麵帶黑紗的女子,悄悄來到了保險櫃邊。

但博買卻沒有發現這一意外。

突然,那個女子猛地一推保險櫃門,那扇沉重的鐵門竟然被毫無聲息地關上了。

門被自動地鎖住了,她又將密碼鎖回複到原來的數字。

隨後,她將先前博買放在辦公桌上的那個大抽屜裏的借據文件全拿了出來,放在自己的篷裏,並迅速離開了辦公室。

她從容走到了樓下櫃台前。

“哦!您這麼快就要走了嗎?女士!”招待員小姐萊琴麵露驚訝地問道。

“噢,是這樣,我剛才與你們董事長博買先生見過麵了……”

“是嗎!董事長他回來了嗎?他是在我剛才出去辦事的間隙回來的?”

“可能是這樣!董事長博買先生人非常好,他非要讓司機送我回去。你看,這是他給我的名片!”

說著麵帶黑紗的女子把一張名片遞了上去。

確實是董事長博買的名片,在名片背麵還寫著:

讓我的司機送這位女士回去!

萊琴飛速來到了車庫,將名片拿給董事長的司機,並對他說:

“你用車送這位女士回去吧!”

“好的。”

隨後,司機沃爾鬆等麵戴黑紗的女子上車後,發動車子開走了。

“咦!好像有什麼聲音?好奇怪!”

“對呀!確實有怪聲,在哪兒?”

“好像是從二樓……有可能是從董事長辦公室傳來的!”

“咦!我怎麼沒聽見什麼呀!”

一樓辦公廳正在忙碌的職員們,多數都已停下手頭的事,驚奇地望著天花板。

真的傳來敲動鐵板沉重的“砰砰”聲,再聽,又似乎有人在呼叫些什麼。

一樓辦公廳裏,事務所的員工們驚詫不已,紛紛把筆扔在桌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家一起擁到了二樓的董事長辦公室裏。

他們確實聽到了有人在敲打鐵板和嘶喊的聲音。

“是董事長在喊!”

“原來是董事長被鎖在保險櫃裏,我們想辦法把門打開吧!”

可是,保險櫃的鐵門鎖得死死的,而且他們也都不知道密碼。

博買先生如同困獸一樣,在保險櫃裏聲嘶力竭地叫罵著,用手腳拚命拍打著保險櫃門,但是過了沒多長時間,裏麵的動靜變小了,博買先生的叫罵聲也越來越弱,拍打保險櫃門的聲間也逐漸小了下去。

“董事長!董事長!”

“我們馬上想辦法打開保險櫃門!”

職員們不間斷地鼓勵、安慰博買,但此時博買的氣息已漸盡。

還好,事務所的會計及時趕到。

因保險櫃的密碼隻有會計和博買先生二人知道。

博買先生現在被鎖在裏麵,隻有會計一人可打開保險櫃了。

當他迅速把保險櫃門打開後,博買董事長已慘不忍睹地癱倒在地上。

職員們手忙腳亂地把他攙扶到椅子上,幫他服下藥和水。

過了好一會兒,博買的神誌才恢複了清醒,他憤怒地從椅子上站起:

“誰?是誰?是哪個家夥把我關進去的!說出來,是你們當中誰幹的?”

他瞪著發紅的雙眼,狠狠地怒視著在場的每一位員工,像是審問似的。

當他的目光移到了辦公桌時,像是一隻中了槍的野獸一般,哀叫一聲,飛身衝向了他的辦公桌。

桌上那隻大抽屜裏,早已什麼都沒有了,借據一張也不見了。

“天啊!壞了!壞了!完了!完了!我的借據全被偷了!”

博買怒不可遏,心如刀絞地發出吼叫,像真的瘋了似的,在辦公室裏坐立不安,傷心不已。

然而,事務所的員工們都有些不明就裏,不知發生了些什麼?

大家個個都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不知道怎麼回事。

後來,他們才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原來是有小偷進入了辦公室,乘董事長無防備將其推入保險櫃,將保險櫃門反鎖,爾後,將一些借據拿走。

他們馬上撥通電話報了警。

沒多長時間,警察局長雅年帶領3個警員驅車趕到。

此時博買的情緒好轉起來,領著警察局長來辦公室勘查現場。

“這應該不是你們的員工做的!據我推定,應當是外賊所為!”

雅年局長斷定道。

“噢,我知道了,隻要在大廳裏與招待員小姐講一下,便能不經過一樓的辦公廳,而直接來到我二樓的辦公室。”

博買在一旁補充道。

“原來是這樣,那麼把那位招待員小姐請來問問情況吧!”

一會兒,招待員小姐萊琴來到了博買辦公室。

據萊琴回憶說,有一個穿黑色鬥篷,麵戴黑紗的女士來找過董事長。

“你怎麼沒對我講過?”博買董事長生氣地說。

“但是……但是,董事長,在您回來時,我恰好出去辦事!再說,您回來大概10分鍾,那位女士便從二樓下來,她對我說,她已同您見過麵了,要走了。”

“她長的什麼樣子?”

“噢……還有,她回去時,是乘坐您的車子走的!”

“什麼?坐我的車子?這是誰同意的……我怎麼都不知道呢?”

“那位女士,拿了一張您的名片,背麵寫有‘讓我的司機送這位女士回去!’的字樣,所以沃爾鬆把她送走了。”

“快把沃爾鬆叫來!”博買怒氣衝衝地朝萊琴小姐吼道。

“可是,他開車送那位女士還沒回來,可能太遠了吧!”

雅年局長一邊聽他們二人的講話,心裏一邊在琢磨。

“博買先生,不知您一共丟失了多少借據?”

“大概10張吧。盡管每一張的金額不是很大,但是,總的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款子呢!這對於我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損失,請您幫忙早日追回……”

“都是一些數目小的借單嗎?可推測,那些欠錢者都是窮人啦!”

雅年局長對於博買的所作所為早已有所耳聞,知道他是靠榨取窮人血汗過活的吸血鬼,因而才這樣略帶諷刺地說。

“對!大多數是窮人。”博買吞吞吐吐地說。

“那些人的借據全被偷走了嗎?”

“是這樣子,而我的車子……連司機帶車子都還沒回來,也許,車子也丟了……”

“對的……很有可能,您的司機沃爾鬆也許已被殺害了!”

“這都該歸你管轄吧?局長大人。”博買冷冰冰地說,隨即不再說話。

“是的!這都是我們警方的職責。就這樣吧!我們以那部車作為案件的突破口!”

“請問,你的車牌號是多少?什麼車型……有什麼車貌特征……”

“車號為126994……車子為墨綠色……是一輛豪華房車。”

雅年局長把這些線索都記錄下來,並對辦公室進行了一番勘查。

隨後,局長即帶人離去。

局長回到了警察局後,召集了有關人員開會,指示他們一定要盡全力將那部轎車找出來。

於是,警方調集了很多警車到處尋找,刹時間,在市區內隨處可見警車,郊區外也不例外。

就在雅年局長打算帶著3名得力幹將親自尋查時,萊蒙醫生來了,他與雅年局長是老朋友了。

“你正要出去嗎?”醫生笑著問。

“是的,我要去尋找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一部高級轎車,就是高利貸主博買的座車。”

接著,雅年局長把博買遭竊的事的經過講給萊蒙聽。

“哦?是一名女賊嗎?”

萊蒙醫生問道,而他的心裏已經與剛才在廣場處見到的那個神秘女郎以及女郎手背上的紅圈聯係起來了。

“是什麼顏色的車子?它的……車牌號……”

“墨綠色的房車,車號126994.”

“啊?是126994嗎?你看清了嗎?”醫生英俊瀟灑的臉有些激動。

“我剛剛見過那輛車!”

“哦?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看,這是我剛才記下的那輛車的車牌號碼!”

萊蒙將那張名片遞給雅年看。

“對!兩個號碼確實完全相同,你剛才在哪裏見到的?”

“我在廣場的十字路口……”

“它駛向了哪裏?”

“也許是去了郊區的博郎特賈思爾。”

“那麼,你怎麼會將這個號碼記下來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因為我有一個巨大的發現!”

醫生便告訴了雅年局長,他是透過車窗發現了那隻白皙的手背上有著可怕的紅圈。他將事情的原委同局長講明了。聽完後,局長神色大變。

“啊!莫非又一個傑摩再現?但是,他們父子二人不是都死了嗎?”

“對,傑摩是不在人世了,然而,這世上還有與他們一模一樣的人,有紅圈在右手手背上顯現,並且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年輕女子。這件事太出乎我意料,我將此事向監獄長施米思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