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聚集玻璃瓶塞(3 / 3)

德貝克嚇得彈跳了起來,一把逮住那女人的手,用力將短劍打掉,隨即順勢把那個女人往椅子上一摜,就見那個女人搖晃著倒了下去,同時用雙手將臉捂住,痛哭起來。

而德貝克竟嬉皮笑臉地湊上前去,在女人的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女人一個勁兒地搖著頭,抬起掛滿淚痕的臉,羞憤交加地怒視著他。

德貝克冷笑了幾聲,替女人披上大衣。那個年輕貌美的女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悻悻地走出屋外。而德貝克仍然冷笑著,那樣子真酷似一個惡魔。

此後,羅賓又不斷地看到了德貝克以恐嚇手段從上流社會的紳士們手中,詐取大把鈔票。

一天早晨,約摸4點多鍾的光景,德貝克領著一位紳士走進書房。羅賓爬在軟梯上,看見那位紳士在德貝克的腳邊跪著,一邊痛哭著,一邊向他哀求著什麼。

眼見一位紳士竟落到如此地步,羅賓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可德貝克卻絲毫不為所動,仍舊像惡魔一樣殘酷地冷笑著。

那位紳士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終於跳起來向德貝克衝了過去。德貝克一拳將他打翻在地,兩手扼住紳士的喉嚨,把他按在身下。

那紳士費力地爬起身,掏出一把手槍,對準德貝克,似乎要開槍,但他畢竟不敢冒判死刑的危險,最後隻好從衣袋裏掏出一遝鈔票,交給德貝克。

德貝克笑了一下,伸手接過鈔票,一張張仔細地數著。羅賓看得很清楚,這是30張1000法郎的大麵額鈔票。

隨後,那名紳士淚痕滿麵地離開了。

“這個壞蛋,一定是抓住了那位紳士不為人知的某些短處,借此敲詐勒索。”

當天,他來到自己手下經營的秘密偵探社。

“喂,你們幫我調查一下,今晨4點到德貝克家的紳士是幹什麼的?”

他介紹了一下這位紳士的相貌特征,又躲回了女廚子的臥室。

傍晚時分,調查結果出來了。那個紳士是獨立黨右派的領袖,家裏既沒有地產且人口又多,生活很是貧苦拮據。

“連這樣經濟狀況的人也敲詐,這個德貝克太不是人了!難怪此人跪地哭著向他哀求,原來是生活困難啊,可即使這樣還得拿出3萬法郎給德貝克,他究竟抓住這位紳士什麼短處了?”

隻過了兩三天,又有一位紳士在淩晨4點被帶到德貝克家中,給了他一大筆錢。隨後,也是在同樣的時間,另一位紳士被他敲詐去了一串昂貴的珍珠項鏈。

通過調查,羅賓得知這兩個人分別是:前任部長、現任參議員杜西蒙;拿破侖黨領袖托菲斯。

“德貝克手裏定然掌握著許多政界要人的秘密,借此來到處恐嚇,勒索錢財,過著奢侈豪華的生活,他就像一個大吸血鬼一樣令人憎恨。憑借著這些秘密,他在政界擁有很大實力,連總統也拿他無奈,像這種壞蛋,怎麼能容忍他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呢?”

想到這裏,羅賓不由得熱血沸騰,他想:

“我一生做了數不清的大案,可從不忍心欺負那些貧困、弱小和善良的人。像德貝克這種喪失了人性的冷血動物,我定然不會饒過他!”

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將德貝克打垮,把那些在他手中備受折磨的紳士、貴婦們解救出來。

“那些紳士們一定有什麼把柄握在德貝克手中。如果事情敗露,他們的尊嚴與名譽將喪失殆盡,再也無顏在上流社會立足,還會給家庭帶來災難,所以才會痛苦而無奈地屈從於這個吸血鬼。那麼,這家夥手裏究竟藏有什麼秘密?又與玻璃瓶塞有什麼關係呢?噢,對了,一定是那份秘密文件被他藏在瓶塞裏,才會有人千方百計地要得到瓶塞。”

羅賓如此這般地默默想著。

過了幾天,他回到凱旋門附近自己的那個秘密住所,從自己的郵箱裏取出前幾天的報紙,立刻有一則新聞吸引住了他的眼球,上麵這樣寫著:

在恩京鎮德貝克議員家中,以謀殺罪被逮捕的兩個青年,現在初審已有結果。

這兩個青年涉嫌殺死議員家的仆人裏歐南,他們的名字一個叫卜先利,另一個叫吉貝爾。

那個名叫卜先利的青年,生性殘暴;此前已屢有犯罪前科,據查,他一度兩次化名,並犯有殺人罪,被判無期徒刑入獄,服刑期間,他越獄逃走。此人堅稱他非殺害裏歐南的凶手,而真正的凶手是他的同夥吉貝爾。

那個自稱吉貝爾的青年,似乎用的也是化名。此人的真實姓名和籍貫、經曆一直不肯透露,但他也堅稱自己不是殺人凶手。

另據有關消息,以上倆人已被檢察官起訴,要求對他們處以死刑。倘無奇跡出現,相信定罪無疑。

“卜先利這個家夥,明明是他自己殺的人,卻嫁禍給吉貝爾,他可真不是好東西!看來我得想辦法證明吉貝爾是冤枉的。”

正這麼想著,有人送來一封信,信正是吉貝爾托人送來的,雖然字跡非常潦草,但內容卻十分嚴重。

老板,請救救我!

羅賓一看,臉色大變,看來報上所言是實,檢查官真的要對他們提出死刑公訴了。

這麼一想,他坐立不安。後來穿上一件破舊的大衣,拿起圍巾和帽子,走出了居所,一直走到雨果公園裏,他才尋了一個長椅坐下來。

他想:“我亞森·羅賓,一直被別人看成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江洋大盜,在我手中從來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如今我一定要想方設法救吉貝爾出來。這不僅對我是一個挑戰,更是當初我對吉貝爾的一個承諾。”

羅賓就一直這樣想著,也一直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他約好今晚在此與那個年輕貌美的女廚子見麵。

不大一會兒,女廚子就匆匆趕來了,她手裏拎著一個菜籃子,走到長椅前坐了下來,但一眼也沒有看羅賓,有意裝出一副與羅賓是陌生人的樣子。

“怎麼樣,事情有進展嗎?”

羅賓連頭也沒有轉一下,猶如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地說。

“我找到了,那個……金色的,玻璃瓶塞。”

“你拿來了嗎?”羅賓不由一驚。

“拿來了,就在這兒!”她邊說邊把手伸進籃子裏,羅賓慌了起來,忙小聲製止道:“等一下,不要在這裏,跟我來。”

羅賓慢悠悠地走進市場。女廚子靠近他的身邊,好像不耐煩的地推了他一把,借此將一樣東西塞到了他的衣袋裏。

羅賓將手塞進衣袋,摸到一個冰涼、堅硬而又滑溜溜的小東西,他偷偷一看,不錯,正是那個玻璃瓶塞!

他收好瓶塞。這時,那個女廚子正擠在一家食品店前佯作買東西,羅賓穿過擁擠的人群,站在那個女廚子背後,低聲說:“我在那邊中學的後門等你。”

此時那裏是一個暫時無人涉足的地方,羅賓剛等了一會兒,那個女廚子就來了。

“你是在哪兒找到它的?”

“是今天早上,在德貝克床邊一個小桌子的抽屜裏找到的。”

“可那裏我曾找過一次,什麼也沒有啊?”

“昨天早上我也在那裏找過一次,當時還沒有。可今天早上起來打掃房間時,就發現了它,可能是那個家夥昨夜剛放進去的吧?”

“哦,原來如此。”羅賓應了一聲,將手伸進衣袋裏,準備看看它究竟是不是真貨。然而,他的手剛一伸進衣袋裏,臉色就隨之一變,連嘴角也扭曲了。

“怎麼了?”

“瓶塞不見了!一定是剛才在人群中被人扒去了!”

“什麼?能有這種事?”

“聽我說,你可要小心。一定有人在跟蹤咱倆,當你把瓶塞交給我時,被他發現,他就在人群擁擠中趁亂將它竊走了。現在呆在這裏太危險了,趕快離開吧!不過,我還要在你的房間裏躲一躲。下午5點鍾,我去找你。”

“好!”說完這話,倆人就匆匆分手了。

到了5點鍾,羅賓悄悄地從廚房的後門溜了進去。來到三樓女廚子的臥室,不料卻見她麵色慘白地站在那裏。

“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

女廚子戰栗著說:“有……有鬼!不知怎的,那個瓶塞又被放回原處去了!”

“確認是那個瓶塞嗎?”

“沒錯。”

“如此說來,從我身上扒走的瓶塞,又被人放了回去,會是誰呢?”

羅賓埋頭沉思。

“也許是德貝克的手下,也許是有人不想讓德貝克察覺出瓶塞丟了,就又把它放了回去。現在看來,後一種可能性要大一些。”

“德貝克本人一定知道有不少人都在尋找這個瓶塞,於是就故做神秘,好像瓶塞裏真有什麼秘密文件,或許他早就把文件放在別處了,卻依然借此來蒙騙他的敵人,所以他故意把瓶塞放到引人注目的地方。如果我們還繼續在這上麵糾纏下去,那就太傻了。”

羅賓經過分析,得出了上述的結論。相信將瓶塞放回原處的人,必定也早已料到了這一點。那麼,他會是誰呢?

“這個人究竟是我的朋友,還是敵人?不過有一點很清楚,那即是他也在拚命尋找著那個瓶塞,總之,此人仍是一個謎。”

此後連續五天,羅賓都呆在女廚子的房間裏,伺機偵察著,而每到夜晚,警察們也潛進院子,像狗似的到處偵察。

這些都是羅賓親眼目睹。到了第六天的半夜,德貝克又故會重演,從外麵帶回來一個人,從他身上敲詐了2萬法郎。

又過了一天,半夜2點多,羅賓親眼看到有人摸黑上了二樓德貝克的房間,躡手躡腳地不知在幹什麼。於是他跑到樓梯口,用心仔細聽著,隻聽其中一人說:

“怎麼樣……有辦法沒有?”

“還行……不過今晚幹不完了,明晚再說吧!”

這以後,倆人一直沒言語。

羅賓不由得心想:“此屋真他媽跟鬼屋一樣。天天夜裏都有莫名其妙的人偷偷溜進來,幹著一些鬼勾當。誰知這兩個人今晚來這裏又想幹些什麼?他們是什麼人?”

第二天,德貝克一離開家,羅賓即過去查看,發現德貝克房間的門上,有一塊門板被人做了手腳,可以隨意移動。

“看來,昨晚那兩個小子就是在我的居所裏行竊的人,他倆說定今天夜裏還要來,我一定要親手將他們擒住。”

隻有親手抓住他們,才能找到一些線索。

他耐心地期待著夜晚的來臨。黑夜終於來到了,屋子裏悄無聲息,羅賓悄悄地守候在樓梯口,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工夫不大,樓下傳來了推窗的聲音。隨後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假如你不仔細傾聽,是定然聽不出來的。

伴隨著那個腳步聲,有一個人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樓梯,羅賓緊緊地趴伏在地板上。

屋子的時鍾“當、當”敲了兩下,那個腳步聲在德貝克的房前停了下來。羅賓探頭看了看,德貝克的房門前已沒有人,看樣子,那個人已經從門板上的缺口鑽了進去。

羅賓悄悄地走下樓,停在德貝克的房門前,他從門板上的缺口往裏一看,德貝克正躺在床上“呼嚕、呼嚕”地鼾然大睡。床前的椅子上,放著他就寢前脫下的幾件衣服,一個矮小的身影正在屋裏尋找著什麼,隻聽到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時,德貝克翻了一個身,那個黑影立刻不動了。

羅賓悄悄地走下樓,一動不動地躲在他來時的路上。他打算等那家夥一下樓時,就把他擒獲。

此刻,羅賓集中了全部注意力,蹲在那裏側耳傾聽,從走廊盡頭的窗戶那邊不時傳來一陣陣風聲。

“哈,他原來是從窗口溜進來的。”

這時,羅賓又清楚地聽到窗外有人的呼吸聲。盡管那人盡量有意地壓低呼吸,但還是發出了“嘶嘶”的聲音,或許是對屋裏的同夥有些放心不下。

羅賓又想起昨晚的那兩個家夥,斷定就是他們兩個來了。正在這時,傳來了有人下樓的聲音,羅賓立刻跳起來衝了過去。那家夥撒腿就跑,他躍上窗台剛想跳下樓去,羅賓已從後麵一把抱住了他。

他“嘿”地哼了一聲,將那人拽了下來,那人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叫喊,隨即,窗外傳來了一人女人的聲音:“怎麼了?”

令羅賓感到吃驚的是,他本以為被他擒獲的這個人一定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誰料他竟是一個很小的孩子。

就在他這一發愣的工夫裏,窗外的女人已經撒腿跑掉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現在我全明白了。”

他用手帕塞住孩子的嘴,以防他發出喊聲,然後把他抱到三樓的女廚子的臥室裏。輕輕推醒那個女仆:

“我帶來一個孩子,你這裏有糖嗎?”

女仆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看了看,驚訝地說:“多可愛的孩子呀!你從哪兒帶來的?”

這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身著一件藍色的夾克,頭上戴著一頂絨線小帽。他的麵容很清秀,很像是一個女孩子,因為剛剛受了委屈,所以滿臉都是淚水。

羅賓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口袋,裏麵什麼也沒有。

此刻,一陣嘈雜的聲音從大門外傳來,女廚子忙問:“怎麼回事?”

“還不是讓孩子進來的那些家夥!他們指使這個孩子去德貝克屋裏偷東西,現在孩子被我抓獲,他們肯定要著急了。不過那些人太魯莽了,也不怕把德貝克吵醒,我現在下去處理這件事情。”

羅賓帶著孩子悄悄溜到院子裏,隻見五六個人正欲從鐵門上爬進來。

這時,以前曾偷放警察進來的那個女仆跑下樓來,說:“各位請安靜一點兒!不會有事,孩子一定會還給你們的!”

羅賓聽了不由得一愣,這個女仆一度給警察做過內線,後來自己潛伏進來時也給了她不少好處,沒想到她還在替那些人工作,難怪這個孩子這麼輕易地就能進來。

剛才在窗下的那個女人,大概就是她……不過倘若是她,她早應該知道孩子被我抓住了,而且應當告訴門外的人,可他們為何仍然這麼著急呢?

羅賓背著孩子,跑到女仆身邊,“讓他們安靜一些,孩子在我手上,他們隨時可以抱回去,但是有些事得說清楚。”

羅賓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自己的名片遞給那些人,誰料他們立刻猛撲過來。羅賓施展拳腳,打得他們狼狽逃竄。他追到街上,看見一輛出租車,斷定是接應他們的,便坐了上去。

“請你馬上開到那裏。”羅賓向司機說了一個地址。

“其他人呢?”司機問道。

“他們有事,不用等了。”

車子剛離開原處,羅賓一扭頭,就看見那五六個人追了過來,眼瞅著車子開走了,他們隻好楞怔在那裏。

羅賓帶著那個孩子自己的秘密住所,熱了一杯牛奶給他喝。那個孩子也忘了害怕,一雙好奇而天真的大眼睛對著羅賓瞅個不停。

因為自己也曾是個孤兒的緣故,所以羅賓非常喜歡孩子。他給孩子講了幾個有趣的小故事,逗得孩子“咯咯”直笑。看著孩子的笑臉,羅賓覺得非常眼熟,就問:

“小朋友,你的名字叫什麼呀?”

“我叫約克。”

“好,約克,你姓什麼?”

那個孩子把羅賓送給他的餅幹從嘴邊移開,正要開口,就聽見門口響起了一陣電鈴聲,那個漂亮的女廚子葉希爾很快跑了過來。

“頭兒,不,先生,有客來訪。”

“我已等候她多時了,請她進來吧。”

說完,羅賓對那個小孩笑了笑,“嘿,小朋友,你媽媽來了。”邊說邊興奮地用手撫摸著那孩子長滿金發的小腦袋。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一個女人闖了進來,她一進門就高喊:“約克……約克……你在哪兒?”她的臉色蒼白,眼神非常憂鬱。

“請不必擔心,夫人,你的孩子安然無恙地待在這裏。”羅賓邊說邊打量了一下來客。噢,就是她,那個曾經女扮男裝,受到德貝克的侮辱,並曾想用短劍殺死他的貴婦人。

那女子將她的孩子緊緊地抱住,淚水不斷地從臉上流淌。羅賓從旁觀察,她今夜並非男裝打扮,而是穿了一身樸素的黑衣,襯著她那雍容典雅的氣質,更顯示出她的美麗端莊和不凡的氣度。

由於憂慮,她的臉上顯得有些憔悴,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更是充滿了憂傷。

“她的心裏一定隱藏著極大的痛苦。她一定是迫於某種原因,才無奈地偷走了我的玻璃瓶塞和吉貝爾的信。對了,我要讓她說出全部的秘密,以便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替她分擔巨大的悲傷與不幸,把她從苦海中拯救出來。”望著這對母子,羅賓如此這般地想著。

那女人也如羅賓一樣,伸手到孩子的口袋裏摸了一摸,發現衣袋是空的,裏麵空空如也。她不無失望地歎了一口氣,眸子中的淚珠又一顆顆地滾落下來。

“媽媽,我找了老半天,可就是總也找不到。”約克就像犯了很大錯誤似的,低下頭小聲地對媽媽說。

“沒關係,我的乖孩子,把你送到那個壞蛋那裏,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全都是媽媽不好,是媽媽對不住你。我的寶貝,你不會怪罪媽媽吧?”

說完,她把自己的臉頰緊緊貼在孩子的小臉蛋上,任憑淚水嘩嘩地流下來。

經過一晚的勞累與驚嚇,約克現在見到了媽媽,就不知不覺地躺在媽媽的懷裏睡著了。那女人輕輕地把他放到沙發上,好讓自己的孩子睡得舒服些。

這時,一直緘默不語的羅賓開口了:“夫人,我不清楚你到底為了什麼原因要找那件東西。但我了解,你為此已經飽受屈辱。現在你冒著巨大的危險,竭盡全力想拿到此物,但我想你恐怕不會如願。”

“盡管現在有五六個人在幫助你,然而你的對手是一個窮凶極惡、詭計多端的人。他是一個罪大惡極的凶手,是吃人的猛獸,是吸血的惡魔,一旦他纏上某個人,不把他纏死絕不會放手的,因此單憑你們的力量是不夠的。”

“如此看來,最好還是讓我來幫助你吧!把你所了解的事跟我說,讓我來幫助你,不然你一定會失敗的。能夠戰勝這惡魔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我。”

雖然羅賓誠心誠意地說出了這番話,但那位夫人卻說:“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卻不敢請你來幫忙。”

“為什麼呢?”

“因為我要從德貝克那裏找的東西,盡管沒有什麼價值,可這東西要是落在壞人手裏,很多人就會遭到迫害。先生你已經看到了,不單單是我,不少名流政客都為了那個東西把苦頭吃盡了。”

“我已經知道了,你是要找一個玻璃瓶塞?”

“不錯,就是它,你已經兩次把它弄到手,而從你那裏把它又偷走的即是我和我的朋友。”

“這些我都清楚。然而每一次東西到手,你又都把它送回去,為了一個並不值錢的玻璃瓶塞,你值得這麼做嗎?”

“我認為值得。否則如果你拿它去害人,我怎麼受得了?”

“怎麼?你難道以為我會利用它去損害那些紳士、貴婦的名譽,並借此為把柄來乘機敲他們的竹杠嗎?”羅賓聽了那個女人的話,不啻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怎麼會做出這種損人利己的事呢?以我的人格,我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缺德透頂事的!夫人,你憑什麼要侮辱我?”

“你不是聞名遐邇的亞森·羅賓嗎?”

“你怎麼知道?”聽她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羅賓不覺倒退了幾步。“這女人到底是誰?她怎麼會知道我是亞森·羅賓?”

羅賓麵色蒼白,心裏有些慌亂。過了一會兒,他又想起一件事:

“你為什麼連續兩次都把從我那兒竊去的瓶塞放了回去呢?”

“因為那兩個都是假的。”

“倘若是假的,你將它們扔掉不就完了,何苦冒險再放回去?”

“因為德貝克手中有一真一假兩個瓶塞。其中一個藏著一份秘密文件;另一份則什麼也沒有;他將真貨藏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把假貨放在明麵上用以迷惑人。如果他知道有人偷走了假貨,就會把真貨隱藏得更加隱蔽,保護得更加嚴密,所以我不能打草驚蛇。”

“那瓶塞真有兩個嗎?”

“一點兒都不假。”

“這是有證據。不過,在告訴你之前,有件事必須問清楚。”

“你說吧。”

“你堅稱自己尋找那個瓶塞不是為了做壞事,但你花費了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尋找它,又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因為這個瓶塞是一個名叫吉貝爾的小夥子交給我的,他現在被捕入獄。等他出獄後,我一定要將瓶塞親手奉還他。”羅賓接著說,“並且,他現在被人誣陷為殺人犯,而他潛進德貝克的住宅,隻不過是為了尋找這個瓶塞罷了。為此,如此一個可靠、溫和的青年就被判了死刑,實在是天大的冤枉。眼下,他已被判了死刑,所以我一定要把瓶塞趕緊找到,親手交給他,否則就來不及了。”

“噢!噢!”那女子麵無人色,緊張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羅賓把吉貝爾寫的信拿出來交給她看了。那女人看後發出“哎呀”一聲慘叫,身子一晃,就一頭暈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