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棱的寢宮外,幾名禦醫無不滿麵愁容的幹站著。
“丘貴妃到!”一聲高聲,一襲藍色華麗宮裝的丘靈兒走來,身後宮女太監緊跟著。
“參見丘貴妃。”看到丘靈兒,禦醫們趕緊上前施禮。
丘靈兒深吸一口氣,肅容發問,“皇上龍體如何?”
“呃……”禦醫們相視著彼此,不得不坦白相告,“回丘貴妃,皇上的病情……微臣無能。”他們撩開衣擺跪下。
“廢物。”丘靈兒不悅的怒斥,“還跪著做什麼?想辦法救皇上啊!耽誤了救治龍體,本宮要你們的腦袋。”
禦醫們冷汗直流,惶恐應下,“是。”
丘靈兒神情哀傷,舉步走向龍榻,看著萬俟棱的臉色慘白無色,安靜的躺在榻上。她雙眼呆滯,紅唇輕啟,“棱……”
萬俟棱聽到丘靈兒在喚他,緩緩睜開眼睛,柔柔一笑,“靈兒。”他朝丘靈兒無力的伸出了手,雙眼盡管疲倦卻仍布滿柔情。
丘靈兒動情的撲到榻前,緊緊的握住了萬俟棱的手,一對靈眸透出水霧,“棱,你要好起來,快點好起來。”
萬俟棱臉色慘白一笑,拇指拭去她的淚,“靈兒,不要哭。”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他的笑很幸福,“我依舊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你的樣子,永遠都不會忘。靈兒,此生有你做伴,我很知足。”
丘靈兒含淚點頭,“我也是。”
“我很後悔,曾經縱容子衿她們傷害你,把你變成宮女……”
丘靈兒搖頭失笑,“都過去多少年的事,毋須再提了。”
萬俟棱的笑容隨即泛苦,“可是老天好像在妒忌,我們以後恐怕……”
“別胡說。”丘靈兒雙眼發紅,纖細的手指捂住他蒼白的唇。
“人都有一死,前世我們因為雲雪鸞而錯過了一生,今世能夠在一起,是婉兒的撮合亦是上蒼的安排,我們都心知肚明。與你度過幾十年,我已知足了。”
“我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萬俟棱說得輕描淡寫,完全看透生死般。卻讓丘靈兒頻頻搖頭,閉目含淚。
這一晚,丘靈兒一直陪在萬俟棱身邊。
直到天邊泛白,當太監進來時,丘靈兒趴在榻前睡著了,萬俟棱躺在榻上,兩人的手緊緊的握著。
“皇上……”太監尖聲喚了好幾次都沒有回應,上前將手指放到萬俟棱的鼻息下,突然一聲細細而帶著震驚的尖叫響起,“啊……”
這一聲尖叫,直接將丘靈兒給吵醒了。
“放肆!”丘靈兒麵露不悅的低斥,“皇上在休息,你嚷嚷什麼?”
太監惶恐跪地,趕緊稟報,“貴妃娘娘,皇上他……”
太監說這話,丘靈兒心裏就明白了,她怔了住,不敢相信,她纖細的手指顫抖的放到萬俟棱的鼻息下,僅一下,雙手便打顫的捧著萬俟棱毫無血色的兩頰,雙眼呆滯,紅唇輕輕的低喃,“棱,棱……”
“棱,你醒醒啊,看看我,我是靈兒啊,棱……”丘靈兒恐懼至極的淚水淹沒雙眸,淚珠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