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臉淚水,滑坐在鐵欄外的草坪上,渾渾噩噩打開手機:“卓爾,我好累,我想你。”話音未落,昏倒在地。
扶芊芊在醫護室見到嶽卓爾。
他坐在蘭箐床前,神色淡然,見她來了,微微一笑,道:“恭喜。”
芊芊也笑,牛頭不對馬嘴說:“上次在白鶴農莊,多虧您暗示我揚銘有內賊。”
嶽卓爾哂笑:“那隻是意外偶遇。”
芊芊抿唇笑笑,沒再多說。
語焉不詳、挑撥離間這種事兒不隻蘭箐會做,其實她也擅長。
瞄一眼昏迷中的蘭箐將被單抓得死緊,扶芊芊笑吟吟離開。
蘭箐握著一卷調查報告,渾身顫抖。天似乎塌了個窟窿,鋪天蓋地朝她壓來。
“為什麼不告訴我!”她用力將調查報告扔到嶽卓爾身上,哭著吼道:“你明明知道向荼南跟扶芊芊認識,明明知道扶芊芊的底牌,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
嶽卓爾將燃氣灶關上,俯身,拾起散落的紙張,凝視一張照片幾秒鍾,抬頭,笑笑:“有什麼好說的,當時你和不群搶去扶氏,我不也袖手旁觀嘛?”
“你早知道一切,你早知道!!我就是個傻子!”蘭箐仰天哈哈大笑。
“沒有人傻,小箐。”嶽卓爾淡淡道。
“嶽卓爾。”蘭箐擦擦淚,深吸口氣問,“你還愛不愛我?”
愛不愛?他沉思幾秒,不答反問:“你呢,小箐,你最想要什麼?”
“我要很多很多的錢,我要站在高處,俯視那些曾看不起我的人。”蘭箐囈語般說道。
嶽卓爾微微一笑,“我可以給你這些。”頓了一會兒,若有所思道:“開始果然是我誤會了,以為你想要別的,補償錯了,委屈了你,也委屈了自己,至今日好在還能改正。”
“什麼意思?”蘭箐心驚道。
嶽卓爾別過臉,沒再說話。
風輕輕吹過,屋簷上掛著的風鈴叮叮當當響個不停,仿佛再說:不遲,不遲,還能改正
扶芊芊發動天羅地網,尋找蕭秉下落。
未果。正傷心、鬱悶、煩躁著,一位律師上門,開口就是請她接受嶽卓爾先生的遺囑饋贈——白鶴山莊。
扶芊芊整個人僵掉,傻傻重複,“什麼嶽卓爾的遺囑?四月一日早過了好吧!”
律師搖頭,憐憫望著她,“嶽卓爾先生在國外遭遇雪崩身亡,請節哀,根據他生前所願”
扶芊芊手腳發軟,連起身送客的力氣都沒。
眼淚不停往下掉,忽然,捂住臉,低低哽咽起來。
他死了?他居然死了!那個從排斥到接受她,溫暖卻又傷害了她的男人——死了。
怎麼辦,還沒來及跟他說,她其實早不怪他了。
因為,17歲的扶芊芊,曾經偷偷喜歡過他。
暗戀很深,深的她快要忘記,忘記有一縷少女情思給了他。
暗戀是什麼,是除了我,沒有人知道我愛你,曾經深深的愛著你。我不告訴,不會告訴你,因為,我們相遇的不對,我的愛太不合時宜。
嚎啕的哭聲中,往昔一幕幕浮現、消失。
嶽卓爾葬禮完畢,扶家姐弟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
芊芊也沒心思去尋蕭秉,每日上下班,教導翩陽,偶爾在網上跟幾位老友瞎侃幾句,日子過得像深井水,一點波瀾都無。
這日,她的良師路易像往常一樣發來名為“教程”的文檔後,說:lora,這是我教給你的最後東西,趕緊出師吧,別把老頭子壓箱底的經驗都學走了。”
芊芊難得笑笑,回道:“好,以後再有不懂的問題我給你打電話。”
路易:“”
有機車的轟鳴聲從門外傳來,芊芊疲憊地揉揉額頭,走到陽台上,見身穿軍綠短袖的男人正在跟張嬸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