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沉默會兒,芊芊又說,“今個清明,我和翩陽要去給父母上墳,你呢?”
蕭秉神色晦暗地撇她一眼,不發一語,掉頭就走。
“姐,蕭秉哥好像很不待見你。”翩陽沉靜總結。“是呀,以前還好好的,估計六年不見生疏了。”芊芊納悶地解釋,心中泛起淡淡的傷感。
歲月堆積往事,時間沉澱情感,這六年來,她最經常懷念的反而是畢業聚餐那夜。每個人的容顏,細細想來都覺得親切。
那算是她最後明媚張揚的少年時光吧。
芊芊略略惆悵,靜站了會兒,輕笑著搖搖頭,俯身鑽入車內。
扶開夫妻的墓地在郊外,清明時節,掃墓的人很多,麵上猶有傷心者,約是親人新喪,而大部分人,表情平靜。有首詩這樣寫:“傍晚狐狸眠塚上,夜歸兒女笑燈前”,芊芊以前讀到時,總覺得涼薄,想著若是自己,定會好好照護父母的長眠之地,也會時時刻刻念著他們,現在憶起,隻是苦笑。
“不知道爸媽的墓地怎麼樣?有沒有人來掃過。”翩陽小聲說。
“不知道,我現在很緊張,你說咱爸媽會不會怪我們六年都沒過來看一眼。”芊芊肅穆著小臉,唉聲歎氣。
翩陽沒有說話,六歲前雖然記事不多,但從小到大,扶芊芊總是嘮叨爸媽的事情,聽多了,就好像他們陪著他長大一般。
前方是爸媽的長眠之地。他牽起姐姐微涼的手,沉穩說。“以後時常來就是,我也忐忑,是因為對不起爸爸的囑托,沒保護好姐姐,等把扶氏奪回來,奪回來,我才能麵對”
俊秀的臉孔上浮現出不符合年齡的淡漠和冰冷。
“翩陽。”芊芊停下腳步,雙手搭在他的肩側,認真道,“你好好讀書,忘記以前,爸爸的公司從我手中失去,我會自己奪回來。”
忘記?說的輕巧。
他怎麼能忘記,姐姐渾身是血的躺在沙發上,靜靜地,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裏。
他怎麼能忘記,大雪紛飛的傍晚,他和姐姐拉著兩個單薄的行李箱,一步一淚,跟在豐叔身後離開家門。
細長的睫毛眨了又眨,飛快遮掩住隱晦的心事。
“行啊,不跟你搶。”他摟住扶芊芊的腰,眯起月牙眼,笑吟吟道,“我就是說說麼,我還小,有事姐姐記得朝前衝。”
“好。”扶芊芊將下巴擱在翩陽肩上,堅定清晰地說,“家裏有我呢,扶翩陽。”
閑談間,快到目的地,遠遠望去,有個墓碑前站了好幾個人。
“那家親人真多!”芊芊酸酸道,翩陽眯著眼瞅了一會兒,神色古怪說,“姐,那是咱爸媽的墓。”
再走兩步,等芊芊看清站在那裏的人,驚呆了。
“果果,蕭秉,文緋”她揉揉眼。
“扶芊芊,你知道回來了?”沈舒果白她一眼,凶巴巴說,“居然不通知我?你有沒有良心?”纖細的手指連連點著扶芊芊額頭,逼得她不停後退。
“一語不發離開,就留封信讓我有空來幫你掃墓。我們不是朋友麼?走了六年,一個字都不捎給我,扶芊芊,我看錯你了。”沈舒果罵著罵著,鼻子一吸,眼眶就紅了。
“果果,我”芊芊抿唇,沒有辯解。
太長時間的分離,長到她隻會不停思念,卻不知怎麼麵對,再加上狼狽離開,她不願被熟人看到落魄的樣子,亦不想讓有些人知道外婆的產業,幹脆跟國內斷了聯係。
“是我錯,讓大家擔心了。”她深深鞠躬。
蕭秉冷哼一聲,漫不經心說,“過會兒再敘舊,先讓扶芊芊拜父母。”看向芊芊時,粗獷的俊臉依舊板著,可眼底,隱約有了笑意。
原來,她連沈舒果都沒有聯係,那麼,就不是當他是無謂的人,可能真有原因
“蕭秉哥,你真是神出鬼沒。”翩陽低聲說。
“嗬嗬”蕭秉難得尷尬,想了好久,也不好說出剛才是因為別扭,生扶芊芊的氣才故意分開。
沉默幾秒,就聽翩陽了然道:“我知道了,你想追果果姐,所以才會去交警大隊幫我們擺平麻煩,還跟果果姐一起來給我父母掃墓,可是你對我姐也太不客氣了”
蕭秉(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