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劉奇也看了出來,這天子身旁,真的是有高士給出謀劃策,這朝堂上,說不得,還潛藏著一些等著自己逮出來的老王八。
兩刻鍾過去了,就在氣氛沉悶無比的時候,宮門外終於傳來了侍衛的喊聲,“荊州主簿賴恭,中郎路粹,求見天子。”
劉協點了點頭說道,“宣!”
“宣……”劉協身旁侍立的太監帶著幾分尖銳的嗓音喊了一聲,震得劉奇的耳膜嗡嗡作響。
隨後殿中侍守的郎官也按著次序有序的喊了起來,“宣……”
隨著兩人上殿,公卿百官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這麵容帶著幾分疏朗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小步走上殿,先是衝劉奇點了點頭,這才彎腰拱手道,“小民零陵賴恭,見過陛下。”
劉協帶著幾分玩味問道,“皇兄,這就是你荊州的主簿從事?”
劉奇點了點頭說道,“陛下英明。”
隨後劉奇緩緩開口說道,“元敬,無需緊張,本侯今日傳喚你前來,是想讓你給陛下和朝中諸位大人說一下我荊州如今的稅賦收支情況。”
賴恭拱手道,“陛下,我荊州麾下軍隊,迄今為止,已經發放士卒餉銀五萬萬錢,屬下還在籌措今歲剩餘兩月的一萬萬錢俸祿,至於士卒的糧草,已經下劃到各縣,命令各縣撥給,獨身一人者,糧食也已經折合成錢財發放。”
“嘶……”聽到賴恭的話,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按照劉奇這個花法,光是養著麾下這些士卒,就已經將荊州掏空了,更不要說別的了。
“嗯!”劉協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繼續說。”
“另外,今年天災影響,七郡基本絕收,除卻儲備的五十萬石軍糧,為了百姓生計,我荊州府中數年賦稅以及屯田積累的近四百萬石糧草已經悉數借給了百姓,為了春耕,屬下已經勒令百姓將春耕的種子儲存了起來,現在要熬到明年夏收,最少還缺兩百萬石糧草,下官已經同我荊州商人商議,讓他們協助我軍在揚州、益州收購糧草,以滿足我荊州所需。”
“如今荊州府庫中收繳的稅賦還有多少大錢?”劉協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賴恭不慌不忙,拱手道,“陛下,如今,我荊州府庫,欠荊州諸商會大錢五十萬萬,接下來幾年,我等與荊州諸商會商議,每年還他們十萬萬錢,分五年還清。”
“哼!”劉協冷哼一聲,“朕倒是想聽一聽,如此多的錢財,你等都花到哪裏去了?要是不能給朕說出來點眉目,那朕不介意殺了你等貪官汙吏,以正我大漢風氣。”
賴恭拱手道,“陛下,為了修築新都,我荊州府庫花費了近百萬萬錢,其中,我荊州府庫劃撥二十萬萬錢,其餘近八十萬萬錢,是由荊州諸多商號籌措,如今,鎮平城中,除卻陛下所在的宮城和城牆城門以及必要的府衙之外,鎮平城中所有住宅府邸,都在這些商號手中,交由這些商號售賣,就連刺史大人的府邸,也是由侯爺府上管家出麵,按照約定的價格買來的,更不要說其他了。”
“哼!”劉協冷哼一聲,看著劉奇說道,“皇兄,這些奸商,肆意妄為,皇兄不介意朕下令,抄了他們的家,充實國庫吧!”
劉奇輕描淡寫的拱手道,“陛下,這些商人,每年要給荊州帶來數十萬萬的稅賦錢,更何況如今朝廷還欠著這些商人的錢財,要是陛下現在處置了這些人,臣想問一句,我大漢仁義何存?律法何存?上下官府,該以何麵貌治理百姓?當年商鞅可立木為信,莫非陛下想讓臣背信棄義?若是陛下真打算懲處這些人,那臣劉奇,願意背負這些罪名,還請陛下聖裁。”
越騎校尉種輯再一次跳了出來,“侯爺,這朝中公卿府邸,一個個規格別致,那些商人想要建造這種規格府邸,怕是違製了吧!朝廷以此治他們的罪,也是有據可依,更何況,這些奸商肆意哄抬市價,奸詐無比,售賣官邸,理當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