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奇點了點頭,“傳令魏延,率軍入長安,隨本侯回南陽去,聽候任用。”
等到韓暨離去之後,劉奇這才開口問道,“子初和徐榮等人到了什麼地方了?”
戲誌才稍稍思慮一番,開口說道,“主公,要不了多少時日,劉子初也就能到長安了,如今朱儁請纓留在長安,在主公看來,是好是壞?”
聽到戲誌才的話,劉奇稍稍側過頭,帶著幾分無賴看向戲誌才,“誌才,依你之見呢?”
戲誌才含笑看著說道,“主公,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劉字來,當今天子是漢室正朔,主公也是漢室宗親,若是辨明正朔,主公的血統,怕是比當今天子還要純正哩。”
劉奇微微眯著眼睛說道,“誌才,你這話,要是被那些老學究聽到了,怕是接下來些許時日彈劾你的奏章表文,都夠本侯府中一月引火了。”
戲誌才眼觀鼻,鼻觀心,絲毫不以劉奇的話語為忤,淡淡的說道,“戲忠,是主公的家臣,不是大漢朝堂上的公卿。如今太仆朱儁請纓留在長安,廟堂上公卿空缺,再不濟主公也要將廟堂上光祿勳和太仆的位置補上,要不然,怕是會受到天下人的嗤笑,最重要的是,主公,是時候在朝堂上留一些自己的人手了。”
劉奇眉頭微微抖了抖說道,“聽聞潁川荀爽恪守潁川荀氏舊宅,隱居山野,本侯聽聞,如今潁川荀氏,學識名望,以荀悅為最,本侯欲召荀悅為太仆,不知誌才以為如何?”
戲誌才稍稍猶豫片刻,開口說道,“主公征召人才之舉,確實用心,隻是,主公需得清楚,荀悅雖然大才,可從未曾在官場任職,若是主公召其為議郎、侍郎、逐步升遷還好,可這一步登天,卻是有些不妥。”
劉奇含笑道,“荀仲豫至誠君子,這事情要是妥了,才是壞事哩!”
聽到劉奇的話,戲誌才稍稍愣了愣,隨後才反應過來,指著劉奇說道,“主公,你,你這是要逼死荀仲豫啊!”
劉奇看著戲誌才,含笑說道,“誌才,今日本侯此舉,看似將荀仲豫逼到了絕路上,實際上卻是為了荀氏好,荀公達亦是謙謙君子,胸中自有丘壑,若是本侯與陛下起了爭執,這叔侄二人定然胸中不暢,不若今日本侯斷了荀仲豫念想,也免得本侯難做。”
戲誌才點了點頭說道,“太仆一職,除卻虛銜,如今主公若是不打算養馬,並無多少實權,可這光祿勳一職,不知主公意中何人?”
劉奇歎了口氣說道,“天子身邊有虎賁王越,本侯最初的意思,是想讓那人出任光祿勳,有賈文和出任執金吾,內外兼顧,如此,京中大事,本侯就沒什麼憂慮了,隻可惜……”
之前商議,劉奇心思已經定了下來,由甘寧出任執金吾,那依著劉奇的意思,這光祿勳的位置,就是賈詡的了,戲誌才也沒多問,點了點頭說道,“賈文和運籌帷幄,不在屬下之下,有良、平之奇謀,又對主公忠心耿耿,最重要的是,這家夥狡詐如狐,知道如何明哲保身,將它放在這個位置上,確實是個好主意。”
劉奇點了點頭說道,“賈文和老成持重,進退有序,將這家夥放在光祿勳的位置上,確實能為本侯幹一些實務。”
戲誌才看著劉奇淡然的麵龐,開口問道,“主公,如今尚書令尚缺,不知主公準備舉薦何人為尚書令?”
戲誌才這一句話算是一針見血,將劉奇給徹底問住了,自從漢武帝以後,為了加強皇權、削弱相權,漢武帝便將朝官分為“中朝官”和“外朝官”,發展到了東漢以後,光武帝劉秀、明帝劉莊吸取西漢教訓,為了進一步鞏固皇權,對功臣、外戚防範更嚴,不允許他們進入宮禁,外朝的三公九卿成為備員,中朝尚書地位便更加重要。
自從漢章帝以後,女主、幼君相繼,依靠宦官、外戚治理朝政,這也是為什麼東漢宦官、外戚交替治國,難以將權利攬到自己手上的原因,雖然中朝尚書已經名存實亡,可如今劉奇已經清理掉了宦官幹政,劉奇想要借機掌控朝政,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借此,舉薦自己的人為尚書令,如此,內朝在劉奇掌控之中,想要如何左右天子意見就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