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關道上,一隊帶著幾分疲憊的隊伍在默默地紮著營,看著佇立在城頭的的險峻城堡,李桓長長舒了一口氣,一行人本打算翻越熊耳山到達商山道,可誰想熊耳山中道路複雜,弘農故道更是被毀壞的不成樣子,讓探子全無一點頭緒。
張濟咬了咬牙,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沿著均水道路順流而下,在南陽北境的析縣、丹水和弘農、京兆的交界處繞了一圈,沿著武關道進入武關,迅速奔襲長安,李桓想到劉奇那赫赫凶名,就不由得心驚膽戰,隨時做好了和荊州軍戰鬥的準備。
但李桓不得不佩服張濟這家夥,四下裏打探繞道,愣是沒和荊州軍見麵,就輕易擺脫了荊州軍的追擊,可李桓要是知道,張濟不是沒和荊州軍見麵,而是背著自己將整個關中都給賣了,這會會不會拿一把刀割下張濟身上肉來吃。
“關外何人?焉敢擾我大漢雄關?”看見大隊人馬奔襲而來,而且軍中沒有旗幟,守關的將軍不由得暴喝一聲,勒令關上士卒做好戰鬥的準備。
張濟沒有揚旗的打算,倒是李桓,本來就身心俱疲,加上心中多多少少有出點風頭搶功的打算,當下一馬當下,縱馬上前,疾聲喝道,“李蒙,李將軍,李賢弟,我是李桓,都是自己人,鎮東將軍是從弘農而來,前來援助我家兄長誅滅反賊郭汜的,還請李將軍速速打開關門,放我等入關。”
李蒙本來就是昔日董卓部下將軍,李傕、郭汜等人反攻長安之後,李傕拉攏了李蒙,將李蒙派到武關這荒僻之地,李蒙心中沒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可想到李傕給自己的高官顯爵良田美妾,李蒙就是駐守在武關這荒僻之地,心中也安心不少。
對於李桓,李蒙也是甚為熟悉,雖說李蒙對李桓這草包不怎麼感興趣,可架不住,人家有一個好兄長,聽到李桓的呼喊聲,李蒙當下命人大開關門相迎,率著親兵縱馬上前,朗聲喝道,“原來是鎮東將軍到了,好久不見,不知道張將軍近來可好。”
張濟也不猶豫,勒令侄兒張繡替自己指揮軍隊,率著一眾親兵揚鞭迎了上去,當下招呼著李桓、李蒙說道,“二位,我等還是入關再詳談吧!”
大軍自有張繡安置,而關上的副將,李蒙早也打了招呼,這三人入了關中,進了李蒙府邸,待到三人坐定之後,李蒙這才帶著些許疑惑開口問道,“張兄,到底發生了何事,你竟然會從南陽來?”
張濟苦笑一聲道,“李將軍,我哪裏是從南陽來的,我也是逼不得已之下,從弘農繞道盧氏,沿著荊州邊境繞了一圈,借著武關道,才能入關馳援車騎將軍。”
李蒙被張濟的行為驚得錯愕不已,自己和張濟等人同僚多年,從未想到過,這張濟還有如此膽量。最讓李蒙詫異的是,到底發生了何事,要讓關中諸將如此蠢蠢欲動,自己在長安也沒個心腹中用之人,隻打探到李傕和郭汜二人隔著渭水對峙,至於發生了何事,李蒙到現在還是兩眼一抹黑。
李蒙的表情被李桓收入眼底,李桓也清楚自家兄長的打算,這李蒙本來就和樊稠走得近,此次樊稠死去,死因撲朔迷離,可李傕已經看了出來,郭汜長刀,已經直指自己,要是自己抽調李蒙回援,這李蒙到時候和郭汜沆瀣一氣,反倒是苦了自己,再者說李蒙率軍駐守武關,那可是長安的南大門,荊州大軍強盛,李蒙也不敢輕易離開。
李傕兄弟籌謀許久,決定不將這事情告訴李蒙,隻是表麵上給李蒙升了升官,安撫李蒙好生鎮守武關,一來最少不會讓荊州兵馬有異動的餘地,而來也免去自己還要抽調兵馬駐守武關的難題。
李桓是草包了一點,可有些事情還是分得清輕重的,當下朝著李蒙解釋道,“李賢弟,你鎮守武關要道,不可輕動,加上如今關中局勢紊亂,沒有詳細的消息也情有可原,朝廷派遣後將軍和右將軍征討左馮翊羌人,接過,郭汜那狗賊,竟然暗害了樊將軍,兼並了樊將軍的部眾,率軍意圖拿下長安,效仿太師當年舊事。”
李蒙雖然沒有什麼大智慧,可那股機靈勁兒完全不缺,自己和王方以及樊稠都是董卓麾下舊部,張濟、段煨雖然說也是董卓舊部,可交情並不深,李傕郭汜反攻長安以後,自己和王方支持樊稠在長安占據一席之地,為的就是自保,現在李傕、郭汜二人爭鋒,反倒是樊稠先死了,李蒙何嚐不知道,這二人的做法,無論如何,還不是打算將自己和王方這樣的人率先踢出局,現在是樊稠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該輪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