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早年也是因為仗義執言,一怒殺人,從刑場上走過一遭的人,如何不明白邢道榮心中的感慨,當下帶著一絲戲謔看向邢道榮,“刑將軍,你覺得憑零陵這荒蠻之地的豪族,能請得動我來這九嶷山中冒險?”
邢道榮一臉茫然,“那我倒還真不知道先生為何率著一千多兄弟來這山中,先生莫要說是專程為了刑某而言,刑某可不大相信呢!”
徐庶開始撩撥邢道榮的心緒,“徐某來此,是有一筆大買賣想跟刑將軍談一談,不知刑將軍可有興趣。”
邢道榮搖了搖頭道,“刑某倒是猜不透,徐先生這等人物有什麼買賣,值得親自來找我這等小人物呢?”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徐庶挑了挑眉,“莫非區區地方豪族,就讓刑將軍甘願蝸居山林,背負賊名過上一輩子?”
邢道榮似是自言自語的呢喃道,“不甘心又如何?自從光武皇帝之後,我等寒門還有出頭之日嗎?”
徐庶笑道,“某打算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為鎮南將軍先驅,助鎮南將軍平定零陵,不知道刑將軍可有興趣搏他個大好前程?”
邢道榮被徐庶三言兩語徹底勾起了心中對權勢的**,眉目間精光閃動,“哦?不知道徐先生打算幹什麼?若是能打動刑某,說不得刑某也要動上一動呢!”
徐庶絲毫不掩飾的開口說道,“徐某打算率人將這零陵郡中的地方豪族血洗一遭,不知道刑將軍可有興趣?”
邢道榮開口問道,“徐先生這麼做,就不怕遭到天下人唾棄?”
徐庶指了指邢道榮,“刑將軍,你如今在九嶷山落草,徐某同你身份並無二致,不過是洞庭之上水賊首領而已,身為寇匪,若不做點驚天動地的大事,投靠鎮南將軍之後,如何才能得到重用?”
邢道榮輕捋頷下胡須,“徐先生這麼做,就不怕鎮南將軍日後追究起來,這樣你我可都脫不了身,到時候身敗名裂,刑某一介荒野鄙夫倒是沒什麼,徐先生搭上全副身家,不知道可否值得?”
徐庶放聲大笑,“鎮南將軍曾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徐某深以為是,此等人物,豈會為了些許小事為難我等。”
“為萬世開太平!”邢道榮低頭低聲呢喃,他被徐庶的一句話,引起了心中無窮的鬥誌,縱然邢道榮也在郡中任職過,可他從未聽到過這世上,還有人能發出此等豪言壯語。
邢道榮血脈僨張,帶著忍不住的激動開口問道,“世間真有此等英雄?”
徐庶含笑點了點頭,從邢道榮的表情,徐庶就能看出來,這家夥已經被自己說動了,當下一顆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桂陽郡荒僻之地,不足為慮,倒是這零陵郡,一十三城中,就有夫夷侯國,始安侯國,重安侯國,昭陽侯國,烝陽侯國,都梁侯國六大侯國,又有昔年並入泠道縣的舂陵侯國,泉陵昔年亦是侯國,湘鄉從長沙劃歸零陵之前,亦是加上過去的郡治零陵,隻餘下洮陽、營道、營浦三縣地勢偏僻,加上蠻人勢力強盛,平民百姓還算清靜一些,沒有實力太強的豪族,還算好一些。
邢道榮本身就是零陵人氏,自然知曉零陵這地方,雖然沒有頂尖的世家大族,可幾百年來,有劉姓王侯插足,已經讓這地方的地方豪族勢力盤根錯節,縱然自己身為郡中校尉,也隻能被逼流落九嶷山,落草為寇。
邢道榮苦笑一聲道,“徐先生怕是不知道,這偌大個零陵、也就隻有這九嶷山前的營道、營浦二縣以及背靠大山,蠻人眾多的洮陽,地勢偏僻,沒有太強的地方豪族以外,其他十個城池,世家豪族遍布,盤根錯節,徐先生想要清洗掉這些世家豪族,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徐庶先前大致打聽過零陵郡中狀況,隻是知曉這零陵郡中豪族中多,可沒有機會仔細打聽,現在乍一聽邢道榮的口氣,這零陵郡中豪族勢力沒有那麼簡單。
徐庶也不猶豫,開口問道,“聽刑將軍所言,這零陵郡中世家豪族視乎沒有那麼容易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