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黃忠所言,陳群的臉色變了,倒是郭嘉幾人,紛紛帶著一副驚奇的目光看向黃忠,司馬徽看著黃忠那五大三粗的模樣,看向劉奇道,“想不到,公子身邊還有高人。”
劉奇擺了擺手說道,“司馬先生謬讚了,此人不過一衝鋒陷陣之將也!”說完頓了頓繼續說道,“奇以為,曆來亂局,皆在階級矛盾。”
“哦?”司馬徽倒是好奇起來,自己所見有識之士,所言皆是言大漢之弊在於世家,劉奇的言論可謂新奇,一個能講出大漢弊病禍在世家的人物,劉奇直言此人隻能衝鋒陷陣,郭嘉、陳群幾人都豎起了耳朵,就連喝的醉醺醺的戲誌才,也打起來精神。
司馬徽拱手道,“我等願聞其詳。”
劉奇侃侃而談,開口問道,“不知諸位可知,什麼是四民?”
司馬徽開口說道,“士、農、工、商,合起來稱作四民。”
劉奇繼續開口說道,“就以當今天下而言,士、農、工、商可以稱作四個相對的階層,於先秦而言,此等四民皆服,則國家安。但在座諸位可知,為何大周後期,春秋戰國,混亂數百年,到我大漢立國,王莽篡權混亂,如今又亂象漸起?”
司馬徽搖了搖頭說道,“哎,天下大勢所趨,徒奈何之!”
戲誌才靜坐含笑,卻不說話,郭嘉開口說道,“嘉鬥膽以為,此乃士農工商之矛盾所在。”
劉奇點了點頭說道,“對,也不全對。先秦時代,士農工商所占者少,而奴隸者十有八九。高祖皇帝宣布廢除奴隸製度,才有今日之患。”
聽到劉奇言論,戲誌才戲謔道,“莫非公子準備恢複奴隸製不成?”
“非也!非也!”劉奇搖了搖頭說道,“大漢之患,在於階級,獨尊儒術,利弊各半,於君王官僚自是利,然打破了一個相對的平衡,管子說過,士農工商四民,乃是國家的柱石,可如今天下,士族獨大,商人低賤、工匠幾絕跡,農人土地,日漸稀少,皆因士族一家獨大,兼並農人土地以為己有,排擠其他三民,使其不能存活而委身於士族為奴為婢,與古之奴隸何異也!”
司馬徽點了點頭說道,“不知公子可有對策。”
劉奇搖了搖頭說道,“僅有治標之策,而無治本之法。”
司馬徽略一停頓,開口說道,“有人,就有爭、有是非,有矛盾,不可消除,但可消弭,不知公子以何策消弭矛盾而安天下?”
劉奇開口說道,“以學為基,以律為繩。若能廣開學路,則士庶各半,而奸佞不易獨立高位,如霍光、王莽之流不能立足,若能以法為繩,則世間無不公。”
司馬徽開口說道,“公子可知,此舉一出,舉世皆敵也!”
劉奇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大漢,始終是我劉家的,枝幹腐朽了,隻要根還在,它就還活著,可如果連根都腐朽了,那真的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了。”
司馬徽平日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麵色冷峻的開口說道,“公子,若無切實可行之法,還是先不要去捋世家大族的虎須,不然,恐怕……”
劉奇開口問道,“不知司馬先生可知蛤蟆?”
司馬徽臉色略緩,有些無力的點了點頭說道,“略知一二。”
劉奇點了點頭問道,“那司馬先生可知,如何將一隻活青蛙煮熟?”
司馬徽冷笑一聲道,“公子怕是太過異想天開了。”
劉奇開口說道,“我曾見有人,置蛤蟆於鼎中,置以井水,生火,緩熱之,水沸,蛤蟆熟矣!”
司馬徽點了點頭說道,“徽受教,然公子可能不知,你所知,不過明麵,可暗中,諸子百家都在等待一個時機。”
劉奇撇了撇嘴說道,“百家學問,秦帝廢了那麼大功夫都沒消弭,我才沒那個閑心呢!百家爭鳴,隻有取其長處為天下所用,方才有用,不然隻是愚弄無知而已。”
司馬徽撫掌大笑道,“公子好氣魄,既然公子有如此之誌,司馬徽不隨公子走一遭,豈不浪費一身所學。”
劉奇開口說道,“能得諸位,奇此次來潁川,無憾矣!”
司馬徽笑道,“怎麼能無憾呢!我還有些許至交好友,老夫我將他們都騙去荊州走一遭,能不能為公子所用,就看公子本事了!”
劉奇指著司馬徽道,“別人你可以擋著,但崔鈞崔州平、石韜石廣元二人,若不能來南陽任職,那我就將你這老兒綁來治理南陽。”
司馬徽笑著撫掌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