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黃忠(1 / 2)

一輪淒清的明月掛在天上,山風吹過的嗚咽聲聲不絕於耳,山林深處時不時傳來野獸的嚎叫聲,一處開闊的山包上,聳立著一座簡陋的茅屋,一個四十餘歲的大漢,盯著天空狂笑不已。

“哈哈,我黃某人精心準備三年推演天機,不想在最後一刻,天機混亂,無跡可尋。”笑完之後的中年大漢癱坐在地,身體斜倚在茅屋門口,眼中的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東方泛起了一抹白,天空的星星都隱去,隻有東方的啟明星孤零零的掛在天上,中年漢子突然感覺到今日的星光似有不同,抬起頭一看,隻見自己頭頂正上方掛著一顆星星,眼色炫目奪人,讓人不敢直視。

中年漢子半眯著眼睛看著頭頂那顆星星,直到太陽露出頭,那顆星星才消失不見,中年漢子咬著嘴唇,猶豫了好半天才開口吐出來幾個字,“帝星現於野!”

中年漢子快速拾起身子,從懷中掏出三枚銅錢,一連卜了六次,眉頭深深的皺起,長歎一聲“天機叵測!”

中年人也不停頓,起身也不收拾一番,蓬頭垢麵的朝著山下走去……

春日的漢江,正是河豚肥美之際,一葉扁舟之上,一個麵目清臒的老者,頭戴鬥笠,手握魚竿,靠在船篷上昏昏欲睡,耳畔傳來隱隱約約的呼喊聲,“德公,德公……”

老者掬起一捧江水,洗了一把臉,收起魚竿放在船上,走到船中央,搖起櫓讓小船飛快的向江邊行去。

不待老者開口,岸邊那大漢就開口道,“德公,天機……”

看到蓬頭垢麵的大漢,那老者也不意外,聽到大漢開口,老者急忙打斷的話,“承彥,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等到大漢上了船,老者把船搖到江心,這才開口問道,“怎麼,又出了什麼變故。”

大漢斜倚在船上,懶散的開口說道,“帝星!”

老者似乎沒有絲毫意外,開口問道,“先別急,我先問你幾道問題。”

中年男子似是有些以外,“德公,論學問,你當是荊襄之最,還有什麼問題難得到你呢?”

老者搖了搖頭,帶著一絲感慨道,“唉,回頭與你細說,不過,若論算學與雜學,當世比你強的寥寥無幾,你先聽一道算學題。”

說完龐德公將當日劉奇所出的算學題原封不動的說出口,“有賈七錢買雞於市,八錢賣之,肉貴之,複九錢買之,後十錢複賣,問此賈盈利幾何?”

“一錢”黃承彥略一沉吟開口道。

龐德公哈哈一笑,“原來這世間還有黃大先生算錯的算學題。”

黃承彥有些惱羞成怒的開口道,“好你個龐德公,敢如此消遣我,第一次此人盈一錢,後複損之,後盈一錢,你給我說說若不是一錢是多少?”

龐德公一捋頷下胡須,眯著眼睛說道,“我也不知道你算得對不對,有人答損兩錢,出題者說對。”

“損兩錢?”黃承彥有些惱怒,“你都不知道答案的問題,拿來與我為難,容我回頭安定下來細細琢磨一番,再與你探討對錯。你先說說下一題,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麼花樣。”

龐德公也不顧黃承彥惱怒的表情,眼睛直視江麵,慢悠悠的開口道,“人言孔門有七十二賢,今有人問,七十二人中冠者幾人,童子幾人?”

“哼!”黃承彥氣的有些發狂,“龐德公,你這老小子如此戲弄於我,七十二弟子,哪個不是傳名於世,你非要在此兒戲先賢,虧得你還整日自稱儒家門人。”

龐德公拿起魚竿甩到江中,把頭上的鬥笠正了正,氣定神閑道,“子曰:不知為不知,知之為知之,是智也!你今天心神緣何如此恍惚。”

黃承彥頭伸出船外,絲毫不顧及形象的趴在船上喝了口江水,匝了匝嘴道,“你戲弄我我惱怒一番也就罷了,我修習的雖不是儒家學問,卻也敬孔子是為先賢,你身為半個儒門子弟,卻如此羞辱先賢,吾羞與汝相交也。”

“哈哈,口快心直黃承彥,果然不錯!”龐德公抖了抖魚竿,“你既然知道我身為半個儒門子弟,難道你不知是我再問你問題?”

“好,黃某答不上來。”黃承彥聽到龐德公的話,掬起清水整理著儀容,嘴裏卻不停歇的開口道,“不過你龐德公今天不給我說出個一二三來,我不介意學一回管寧。”

龐德公也不惱怒,“你想當管幼安之輩,我卻羞於華子魚之徒並列也。你可聽好了,子曰: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

聽到龐德公的話,黃承彥趴在船頭大笑,“出此題之人,真是一妙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