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心中更加苦澀,當下帶著幾分淡然說道,“日後你我就是同袍了,還請祭酒大人多多指教!你我也算是同鄉,可莫要疏遠了才是!”
戲誌才聽到荀彧服軟,心頭也是舒了一口氣,雖說不管荀彧能力如何,自己如今在京都之中還是代表著自家主子,怎麼也要壓住荀彧,可心頭,對於荀彧以及整個潁川荀氏,戲誌才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好感,畢竟自己當年求學的潁川書院,就少不了潁川荀氏的支持!
戲誌才淡淡說道,“指教不敢當,可荀仆射可得小心了!田賦農耕之事可是朝廷的大事,若是到時候這事情出了岔子,戲某可不會手軟!”
荀彧壓低聲音說道,“當日荀某自大妄言,還請誌才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荀彧所謂的自大妄言,自然是指自己意欲繼承陸渾山名號,將荀氏家學變為儒門正統的事情!戲誌才既然已經清楚劉奇的謀劃和心思,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更何況自家主子不是已經知道這事情了不是?
當下戲誌才抬頭左右瞥了兩眼,輕輕搖了搖手中折扇,這才壓低聲音說道,“文若言重了!戲某自然清楚,不會將這事情放在心上,可畢竟隔牆有耳,文若還是小心一點為上!”
聽到戲誌才的話,荀彧心中更加後悔,當時確實是處理了這件事情之後,自己心思混亂之下,再加上幾天沒事情,憋得心態沒扭轉過來,腦子一熱就跑去找戲誌才了!現在想來,荀彧心頭也有幾分後悔!
荀彧還想說些什麼,可聽到戲誌才的話語,“來了!”當下荀彧正了正衣衫,恭恭敬敬的跟在公卿之後,畢竟如此肅穆的隊伍,再加上人多眼雜,要是有人有心想要和自己過不去,那送上一封表文告發自己,自己也脫不了幹係!
劉奇端坐在馬背之上,還隔著兩裏多路,一騎當先而來的是作為劉奇親兵的存在,當今朝廷的虎賁校尉白馬侯許褚徐仲康!
許褚率著幾百重甲端坐在馬背之上,等到看到天子率領的公卿百官儀仗隊伍,這才翻身下馬,許褚就連單膝跪地的步驟都省略了,直接站著滿是敷衍的拱手道,“臣白馬候虎賁校尉許褚拜見陛下,請恕臣甲胄在身,難以全禮!”
天子坐在車架之上,看到那迎麵而來的一隊重甲騎士,看到這支隊伍,天子的眼睛都直了,自己要是有這樣一支隊伍,那恐怕會輕鬆很多吧!
當下天子朗聲道,“愛卿免禮!不知道漢中王行到何處了?”
許褚當下平靜地說道,“陛下,漢中王尚在兩裏外,聽聞陛下出迎,漢中王不敢無禮,在兩裏外下車步行,以示對陛下尊敬!特遣臣來向陛下傳訊!”
聽到許褚的話,天子額頭青筋暴起,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本來這趟,天子本來打算是走個過場,將那家夥迎回京都就好!可現在劉奇這一手,說是對天子尊敬,實際上換個角度,卻是將天子和公卿百官晾在這地兒拖延時間,偏生天子還不得不承認,劉奇這個理由沒一點毛病!
三公之中,太尉楊彪一身戎裝,站在天子身後,一旁的司徒張儉,卻是坐在一倆小車上,有兩名士卒推著小車伺候一旁,畢竟張儉年紀在那裏放著,縱然是楊彪,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看到許褚的氣勢,在瞥瞥被士卒擋在道路兩旁,叫喊聲快要震天的百姓,張儉眼中微微帶著一抹笑意,心中暗道,“這小家夥,手段越來越老辣了!這樣一來,單是從氣勢上就將朝廷公卿百官壓了一頭,誰還幹跳出來惹那小家夥,最不濟在朝廷大局穩定之前,那小家夥絕對算是能說一不二的主!”
張儉眼睛微微明了米,蒼老的聲音從張儉嘴裏傳了出來,“文先公,你乃是我大漢太尉,執掌軍事!老夫不懂軍事,卻也看得出來大司馬帳下軍伍士卒非同尋常!不知道文先公以為大司馬帳下這支隊伍如何?”